士兵立刻道:“是,皇上。”
士兵急匆匆地將滿滿幾大桶熱水倒進浴桶之後,那輕煙瀰漫整屋,連曦還吩咐侍衛們去取來幾味藥,由於深處冰天雪地,藥材資源並不多,便只說了幾味能在四處找尋到的草藥,最後將那些草藥混合在一起丟入浴桶,是藥浴。
他坐在床的邊緣,雙手置放在我的頸邊。當我意識到他是要褪我衣裳之時用盡全身氣力揪緊衣襟,“你幹什麼……”
“你認為現在的你還有力氣動嗎?”連曦很輕易地便將我的手由衣襟上扯下,不顧我的反對便開始為我解開紐扣。
沒有再掙扎,別過頭合上眼睛不去看他,任他將我的衣衫慢慢解開,窸窣的聲音瀰漫在四周,怪異的氣氛使我無法喘息。
我知道,要活命便一定要褪去衣衫浸泡藥浴,軍中無女子也唯有他幫我褪衫了。腦海中突然閃現出被祈殞罵得可憐兮兮的孩子,她不正是女扮男裝的女子嗎?可是我不能對連曦說,這會害了祈殞,害了她的。
當我的衣衫被連曦褪得只剩一件裹衣與裹褲之時,整個人一陣懸空被抱起,最後沉入那滾燙的浴桶中。藥草味瀰漫在我周圍,刺激了我混沌的思緒,僵硬的身子也因那滾燙的藥浴漸漸得到舒緩。不知是不是藥的作用,很快,一陣熱氣由腳心往頭頂上躥,丹田小腹中熱氣瀰漫不絕。
“做什麼,你還會害羞?”片刻後的安靜,連曦一聲輕笑由耳邊劃過,始終緊合雙眼的我這才緩緩睜開眼簾。望著他戲謔的表情中還帶有絲絲的欣慰,“試試自己的雙手是否能動,自己把剩餘的衣衫褪了吧,泡藥浴,身上不能留任何衣物。”
不知是藥浴的原因還是我在他面前害羞了,臉上火辣辣燒紅一片,將身子再沉入水中幾分,才將剩餘的裹衣裹褲褪了下來。
他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我,也不說話。這樣尷尬的氣氛讓我無所適從,開口找著話題打破此時的詭異之氣,“這次你為何要救我,這麼多天來,你不就是想要折磨我嗎?”
連曦一笑,帶著湛湛的目光望著我,須臾才吐出沉沉的話語,“我以為看到你受苦我會很開心。”
在水中,我動了動雙手,潺潺水聲異常清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暗想著他此話之意。沒待我開口他便肅然收起淡淡的笑容,臉上一片冷峻,“待你身子好些,我便攜你去會會納蘭祈佑。”
“會他?”我的聲音漸漸起伏,莫不是又想如數年前連雲坡那般來一次暗殺?在連雲坡,犧牲了連城,而這一次,又將犧牲誰?若連曦又朝祈佑暗中放冷箭,我是否毅然如當年那般願意為其擋箭?
似乎看出了我的憂慮,他眉頭深蹙,桌案上那盞燈忽明忽暗地搖曳,那沉滯的影子深深蔓延著,“當年大哥去會納蘭祈佑,有我在其後射出冷箭三支,而今連曦去會納蘭祈佑,已經無人再為我射出三支冷箭了。”他頓聲良久,彷彿在喃喃自語般又吐出幾個字,“就算有人射冷箭,你依舊會為他擋下吧,但是卻沒有人再會為你擋箭了……”
“是的,這個世上只有連城這個傻瓜肯為我擋箭。”我無聲地笑了笑,卻是笑得聲音哽咽,眼眶泛澀,“連曦,是你讓我知道,原來生在皇族家的兄弟也會有真情。兜兜轉轉數十年,我看了太多的手足相殘,唯有你與連城,雖同父異母,卻是兄弟情深。若是祈佑的兄弟有你們一半好,怕是弒父奪位的一幕便不會發生。而我,早在十年前便死於二皇叔的劊子手下了。”
“十年……”他重複著這個漫長深遠的詞。
“迴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你倒是頗有感慨。”他聽完我低低吟誦的詩大笑一聲,如此狂放,隨即臉色一沉,變幻得如此之快讓我措手不及,“記得我說過嗎,你的不孕之症我能為你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