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他溫熱的掌心如數日前為我溫暖冰涼手心那般,亦撫平了我的心。
他目光泛著柔情,嘴角邊勾勒出瀟灑不羈的笑容,“她就是朕的蒂皇妃。”他大聲朝朝堂上的人宣佈著,洪亮的聲音來回絕響。
一位公公謹慎的捧著一個用金布包裹著的小匣子遞於祈佑,他鬆開我的手接過,擺至我面前。我緩緩跪下,聽著他說道,“西宮鳳璽印,今賜於蒂皇妃,亦掌管後宮之大權。有不服者,以璽定其罪。”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接過那沉甸甸的鳳璽印,祈佑輕輕扶著我的肘將我托起,輕聲道,“你終於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我含笑低頭,迴避著他熾熱的目光,這眾目之下,我依舊是紅了雙頰,滾燙灼熱。眼神飄忽間突然瞧見下方筆直站立漠然凝望著我們的連城,那份神色就像是……陌生人,完全陌生。他是已下定決心要將我從心中屏除了,很高興他能看開。但是我又不得不憂心,連城的仇恨早已瀰漫了他整個心,對於亓國,他必是要雪陰山之仇。那我該不該提醒祈佑對他多加防範?可若是提醒了,連城豈不是很危險。若是不提醒,祈佑的地位岌岌可危。
一場無聊的冊封大典終於結束,我在眾位宮女公公的簇擁下離開了承憲殿。
我端坐在養心殿正寢內,空對桌案上的龍鳳雙蟠大紅喜燭已燃燒一大半,紅淚滑落滴垂。燭中灌有檀香屑,火焰明亮帶有馥郁香氣,也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只覺渾身麻痛。現在的腦海中只是空空一片,像是著了魔。立在我身邊伺候的心婉與莫蘭也一直呆呆的注視那紅若流霞的燭光。
浣薇推開寢宮之門,急忙衝至我身邊,“皇妃,聽聞方才靜夫人動了胎氣,皇上此刻正在百鶯宮撫慰她呢。”
莫蘭冷笑一聲,“這麼巧,偏偏在皇妃大婚動胎氣?”
心婉漫步上前走了幾小步,忍耐不住,咬牙說,“她肯定是故意想破壞皇妃的大婚,存心要給皇妃難堪。”
我悠然起身,將身上繁複的鳳袍脫下走向妝臺前,身後又傳來心婉的聲音,“怕是今夜靜夫人會纏著皇上留宿百鶯宮。”
已至妝臺,將頭上那猶如千金重的鳳冠取下,“既然靜夫人動了胎氣,皇上留宿撫慰是理所應當。”
“太欺負人了!”莫蘭氣憤的敲了一下桌案,發出很大一聲響在四處遊蕩不絕。
將鬢側那支固定髮髻的銀細小簪拔下,烏黑的髮絲頃刻間散落一肩,望著鏡中的自己臉色竟有些蒼白,連這些胭脂都無法遮擋,“你們都下去吧,本宮累了,想歇息了。”
身後一片安靜,似乎還在遲疑著,我無聲嘆道,“本宮叫你們退下。”帶這幾分凌厲,她們卻突然齊聲道,“皇上!”夾雜著幾分驚喜。
我從鏡內望著身後的祈佑譴她們下去,最後將宮門輕輕關上,裡邊陷入一片安靜。我緊握住象牙玉梳的手才緩緩鬆開,“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他信步朝我走來,單膝跪在我的妝側,伸手撫上我的雲絲,“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我怎會獨留你一人於此?”輕輕捻起我腰間一縷髮絲置於鼻間輕嗅。
我略帶算味的輕哼一聲,“那你的靜夫人不管了嗎,還有你們的孩子。”
他目不轉睛的凝著我的側臉輕笑,“你竟然會吃她的醋。她只是你的一個影子,我又怎會因她而棄你?”
我愣愣的轉過身,筆直的望著他的眼睛。早就聽聞雲珠說起,靜夫人之所以得寵只因氣質神態與我格外相仿,而今親口聽見他說,我還是一陣心動。“可是……那日你還因為她要杖我。”
他倏的斂笑皺眉,“你還記著呢!都怨我,幸好那時雲珠拼命救下你,否則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當他提起雲珠,我的神色黯然一沉,低著頭,雙手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