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八百年前就辭職了,說是在鄉下沉有發展機會,要到日光城裡頭去。”鬱倪淡淡帶過。
鄉下本來就留不住年輕人,自認有辦法的難都要往熱鬧繁華的城市去,誰也不耐待在沒有發展的小地方。
“又走持一個,這個月已經離職多少人了?”鬱二十四對這種大勢所趨也感到苦惱。
“請人的紅單子我早貼出去了,就看沒有沒有人來應做。”她不想讓年事已高的爺爺知道。從鬱家跑掉的工人都是跳槽到新開幕的鄉村俱樂部去了。
“也只能這樣了,日薪多加幾百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安啦。”一說完,隨即揚聲道:“小兄弟,咱們先回家吃早餐,切飽肚皮才有力氣再來傷腦筋。”
他一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溼漉漉的火安琪已回到岸上,深棕色的發服貼在優雅的頸子上,更突顯出輪廓的立體,緊纏在身體上的布料讓人跌破眼鏡,原來以為不是很有料的身材居然很有著頭。
鬱二十四瞧見自己孫女看傻的表情,老眼飄過一抹興味。
他這孫女雖然生長在鳥不生蛋的草地,眼界可是高得不得了,花博士、農牧研究碩士、獸醫、心理學教授,她都見過,其中有不少優秀青年,但就是沒一個能讓她多看一眼。
他還以為家裡要留個老姑婆是留定了。
這小兄弟不言不語卻讓她偷瞄了好幾眼,嘻,看起來,這回撿到的不是破瓦片,是個寶。
“不行,咱們家不養白食客。”鬱倪一口拒絕。鄉下地方沒有付出勞力就沒飯吃,這是鐵律。
“小氣鬼,我可沒教你商人的窄腸腹,請小兄弟吃頓飯要不了命的。”
鬱倪垮下一張臉。
還搬出大道理咧,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這麼不近人情,誰都知道爺的好客遠近馳名,管他是三姑婆的遠房表妹的堂兄弟還是表大伯,他來者不拒,但煮飯婆是她耶,說幾句不行嗎?
“不然這麼吧,就讓他頂阿龍的缺,反正我們也缺人手。”鬱倪的臭臉他還是忌諱的,鬱二十四把腦筋動到別的地方,一個蘿蔔一個坑,拿這美少年種蘿蔔是可惜了些,但是,蘿蔔可也是人間寶唷。
“他這種貨色幹不了粗活。”他雖然泡水變成落湯雞,但那身得天獨厚的氣質與不一樣的風度,硬是跟她見過的男人不同,這種人就是傾家蕩產也請不起。
“你別說話,我問問小兄弟。”鬱二十四不到黃河心不死。
鬱倪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小兄弟,你留下來幫忙照顧花園,大哥哥我供吃供住,每個月付你三萬塊薪水,另外再看你表現,三個月後調薪,你說好不好?”鬱二十四提出優渥的待遇。
“爺,你要拿自己的私房錢倒貼?不會吧!”爺爺的病症怎麼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阿狗、阿貓撿回來不過多幾把飼料,但他是活生生的人耶。
窒息的沉默是火安琪給的答案。
鬱二十四的失望不可言喻。
他不會撿到一個啞子吧,呃?再試試,“你嫌錢少?”
他力挽狂瀾。
“爺,早餐啦,先去吃再說可不可以?”人家拒絕到連話都不肯說,再笨的人也該知道,他還這樣勉強別人,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鬱家的工人荒已嚴重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火安琪深邃難解的眼睛迸出一點光亮,他摸著自己一天一夜都沒進食的肚子。
“餓。”
鬱二十四暗噓一口氣。呵呵,會說話,不是啞巴。
但是,打動他的居然是食物。
火安琪意識到肚子餓這件事情,提起腳步就往四合院走,寬闊的曬穀場上一片花海,幾十麻袋的玫瑰花瓣攤在水泥地板上等著加工,他看也不看,跨過門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