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彤從未經歷過這樣刺激的環境,子彈聲震得腦袋嗡嗡響,人像捲入了滔天浪潮,性命懸於一線,但來自手心的溫暖讓她心安,她緊張得說不出話,像小雞啄米一樣胡亂點頭。
“別動。”龍澤輕喝,隨即跳了出來,翻身兩步,以身誘敵,一串子彈從遠處飛來,他俯身趴下,同時扣動扳機,從這個角度正好打中隱藏在另一間屋內的人。
不想他在長廊中的這一躍動,外面的人從窗戶的玻璃看到了他的身影,子彈飛掃,瓷器瓦罐粉粉碎裂,像是千軍萬馬過境,緊接而至的又是一枚火箭彈。
在火箭彈穿過玻璃直接射入樓道的一瞬,他用了他最快的速度回身抱起薛彤從樓上跳下樓,依然用他的身體擋在薛彤身後,“嘶——轟——”的一聲,走廊的油畫震落,粉塵飛揚,煙霧綻開一朵雲。
薛彤雖是被護著,但龍澤速度快,落地時仍感受到強大沖擊,他手上的槍把重重地擊在她的後背,讓她痛得叫出了聲。
龍澤無暇顧及,身上的灰塵尚未抖落,又閃了一下,幾聲槍響將隱藏在樓梯下面的人解決。還有人潛伏在房屋周圍,隨時準備衝進來,他的神經半秒不能放鬆。
他抱著她躲在角落,櫥櫃為他們提供了遮掩,才分出神看了看薛彤,薛彤臉色蒼白,但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龍澤鬆一口氣,“怎樣?”
“沒事。”薛彤忍著痛答道,一點小傷小痛在生死麵前算不上什麼。
龍澤眉頭緊鎖,這些天他沒事都在睡覺就是為了恢復身體,但仍然沒有恢復到最完美的狀態,薛彤穿著睡裙,白皙的面板上有不少擦傷,火箭彈他一個人逃脫沒有問題,但這樣狂轟濫炸下去薛彤一定會出事。餐廳的窗外有半片影子晃動,他剛開出一槍,不料兩個手雷在空中劃出了弧線。
身影如虹,龍澤撈起人全速一躍,兩個人跌在幾米外的地毯上,劇烈的爆炸聲在大廳響起,精美的櫥櫃被炸成碎片,飛出的碎片打在薛彤的身上,像是刀割一樣疼痛。
爆炸聲剛過,外面的人尚未迴轉過來,龍澤也顧不上看看薛彤,舉槍從餐廳的窗戶躍出,將躲在牆後的人一槍擊斃。
他又跳回大廳,舉起一條沙發抵在牆的拐角,三個角的包圍形成小防衛空間,他將薛彤放進去,“藏好,頭不許露出來。”
龍澤舉起衝鋒槍,眼神銳利地掃了一圈,這些人還以為一堵厚實的牆隔著他就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唇線一抿,疾速進入廚房,一躍,一縱,從廚房的大窗戶中躍出,左右各一槍,將兩邊的人解決掉。雙腿彈跳,竟然躍上了二樓的陽臺,在陽臺上一翻,從另一頭跳下,落地當口又是連續射擊,將躲在屋子另一面的人全部幹掉。
撿起一把衝鋒槍掛在脖子上,屋子邊沿已經沒有人,他不敢再跳回屋中,怕外面的人狂亂對著屋子掃射,更怕炸彈的襲擊,他要做的,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引向自己。他招搖地在屋外晃了一圈,子彈一路跟隨,這幫人的彈藥足夠多,不要錢似的狂射。程天行果然對他了解,對付他就要用軍隊式的猛烈攻擊。
他撤到了前院,躲在石頭雕塑後方,火箭筒雖是單兵武器,但畢竟不是手槍,轉移的速度沒有人快。
在衝鋒槍的目標射程內,只要有人露出一點,就會有子彈從龍澤手上射出,若是距離不是太遠,他不需要看,也能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
牆外的人也感到棘手,已經有不少同伴傷亡,他們或許此前並不認識,死後也不會傷悲。目標已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天色全白,東方的雲變為橙紅,旭日已經露出,射擊範圍內的敵人龍澤已經全部清除,在黎明的晨曦中,遠空傳來“嗡嗡”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該死!”龍澤低低咒罵一聲。
一架銀灰色直升機從樹林端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