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離開笑忘山。
他心底一番打算想得穩妥,可孰料秦悅等的便是這一刻。她抬起了雙手,飛快地掐了一個法訣,鋪天蓋地的水靈力便出現在了掌心。隨後這團水靈力竟化虛為實,漸漸地變成了一條綿長的水流,“刷”地一下湧向曲璀的方向,將他手指上不斷滴落的鮮血衝得一乾二淨。
曲璀沒想到秦悅會來這一招。源源不斷的水流寒涼得很,冷得他通身一個激靈。手指上滴落的血珠子都被湍急的水流沖走了,琴身上面已經吸納的血液也被稀釋了許多。整副琴絃都輕輕地顫動了起來,很是躁動不安。
“你,你……”曲璀指著秦悅,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秦悅適才見這把琴須用人血餵養,心中便有了這個應對的念頭。她本意只是想令那把琴脫離曲璀的掌控,沒想到誤打誤撞,正好打翻了他心裡的如意算盤。
“啟涵神志不清的時候毀了我的九星幻陣,這筆賬總不好向他討回來。”秦悅一邊嫻熟地操控著水靈力,一邊微微笑道,“你既是傷他神識的真兇,我便把這筆賬記在你頭上了。”
曲璀神色微凝,不由自主地朝秦悅看了過去。
水流不斷地衝刷著他整個人,渾身的衣物已經溼透,頭髮也溼噠噠地沾在腦後。此刻他別說是使出音攻,便是喚出道器抵禦這些水流他都做不到。這時他才意識到,有了音攻的他自然無往不利,但倘若沒有音攻,他便是一個最為普通的元嬰修士,在化神期的前輩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秦悅的神色似乎有些躊躇,但手上的法術威力卻半分未減,“私以為,東笙有一言說得極是……你既身為邪道,我便是替天行道,你也休想再活一日!”
拋開個人私仇不論,滅殺曲璀,更是匡扶正義之舉。
曲璀聞言一怔。他以為自己只是來此瞧一眼靈脈,沒想到靈脈不曾取走,反倒將性命交代在了這兒。
他心裡翻來覆去地想著逃脫的法子,最後終於發現,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渺小得仿若一粒塵土。
但他也不願意低頭求饒。想他曲璀身為邪修,向來都是別人聞風喪膽,何時有了他向旁人認錯求饒的時候?
當然即便他願意求饒,秦悅也不會放過他。
秦悅一開始也沒打算要他的性命,只是惱他算計自己的靈脈,存了心思想懲治他罷了。但後來不知怎的想起了李雁君對她說的話:“揚善更須懲惡……你所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只會縱容惡人猖狂,致使弱者含恨罷了。”
秦悅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此舉行的鬥陣大會,也想起了那場盛事結束之後漫山遍野的血跡與屍首。她本非濫殺之人,但此刻竟覺得,滅殺曲璀也是好事一樁,至少可以免卻往後再發生這等視人命為草芥的禍事。
曲璀自然不敵,最後折在了他最為擅長的音攻術下。
秦悅隨意瞥了一眼,猶嫌他的屍首髒了自己的靈脈。又不想把他帶出去掩埋,乾脆放出一束火靈力,將他的衣物並屍骨燒得乾乾淨淨。
想當年,曲璀用一把火燒了那些殞命於笑忘山的屍首,如今自己也落了一個灰飛煙滅的結局。這塵世間的諸多瑣事,竟是內蘊輪迴,相連因果。
秦悅把蘊靈玉拿了出來,將其中的靈力放回了靈脈之中。
想來曲璀也曾用這枚靈玉吸納過不少靈氣,靈脈中的靈氣愈發充沛,竟勝於從前。
曲璀的那把琴被她留了下來,細細研究了一會兒,發現這把琴本身倒是一把好琴,只是上面嵌了一個陰邪的符,所以須用人血餵養。倘若把符挪開,此琴便依舊是良琴一把,不必再滴進人血。
可那符緊緊地粘在了琴上,秦悅根本沒有辦法將它撕開。又仔細看了兩眼,發現符上面還有一個機關。
那機關壓住了符的四個角,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