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廚房儘快把這幾道菜做出來,送到二樓去。
兩刻鐘不到,菜就陸陸續續地上齊了。女子摘下帷帽,指著一桌子菜,笑著質問懷裡的白貓:“沉雪獸族都像你這般貪吃嗎?統共十一道菜,你就點了六道。”
這一人一貓自然是秦悅和翡翠。後者搖首:“你還好意思說我,哪一次來這兒不是你比我吃得多?”
秦悅莞爾,並不回答,只管執起筷子夾菜。翡翠不甘示弱,伸出一雙貓爪去抓那籠湯包吃。奈何貓爪到底不如人手便利,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有一小半包子吃進了肚子,裡面的湯汁撒了滿桌。
秦悅拿出一張帕子,好整以暇地擦了擦唇角,不懷好意地看著翡翠:“看你吃得怪累的,不然我餵你吃?”
翡翠堅決地搖了搖頭:“誰知你又要對我使什麼損招。”
它說這話也不是毫無根據的。上次它點了一鍋甲魚湯,秦悅忽然十分好心地盛給它喝,還非常貼心地餵它。身負沉雪獸族高貴血統的翡翠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個侍奉,結果卻吃到了滿嘴的辣椒。
後知後覺的翡翠終於意識到秦悅在捉弄它,竟然趁它不注意,在甲魚湯裡添了一把辣。翡翠從舌尖麻到了舌根,一張貓臉都漲紅了,本想借由桌角的茶水緩一緩,誰知一碗熱茶喝了下去,辣意不減反增。翡翠的眼淚都辣出來了,而始作俑者秦悅卻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
所以它現在不再相信秦悅的“好心”也不足為奇。
秦悅輕笑,繼續大快朵頤。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俗世景國。
此時距離她的結嬰大典已有三年。
當初秦昌講了許多關於向道之心的體悟,秦悅回去之後若有所感,破天荒地沒有就床安寢,而是對著空明的月色打坐了一夜。
小元嬰見狀,便向她討了一瓶丹藥,趁她不注意,一連吞了好幾顆。源源不斷的靈力透過福嬰湧進了秦悅的丹田。
於是本打算感悟道心的秦悅被迫踏入了修煉。一旦開始,就沒能停下來,直到兩年以後,丹田之內的靈力達到了頂峰,修為倏然攀升至元嬰後期,她才平復了體內磅礴的靈力,正式結束了這場小型的閉關。
“罪魁禍首”小元嬰被她捉過來,打了好幾下屁股。邊打邊說:“讓你自作主張!我根基不穩,豈能隨意進階?”
小元嬰捂著屁股,委委屈屈地說:“我這是為你好啊……山河社稷圖,你已經畫出了一部分,倘若修為攀升,本命法寶也會跟著升品,屆時你對這幅奇畫的領悟就能更深一層了。”
秦悅揉了揉小元嬰的頭髮,把人家的頭髮都揉亂了,才無可奈何地笑道:“強詞奪理,巧言善辯。”
幸虧她還記得塵年託付之事,進階之後,便隱去修為來到了俗世。一來可以替塵年找找那位溫姑娘,二來可以在凡俗煙火中觀人識事,穩一穩自己的境界。可惜她在凡人堆裡待了將近一年,也沒能遇上一個能引起塵年元神感應之人。
幾百年物換星移,景國帝都已經變了個模樣,唯獨這座八珍樓還在原處,屹立不倒,愈見繁華。
許久未沾俗世飯食,秦悅行至此處,聞著飯菜香味兒就走進去了。從此一發不可收,幾乎每隔半個月就要來此點上一桌飯菜。她雖素來貪吃,但這幾百年已經收斂了許多,不過近來在京城待了兩個月,本性又被激發了回來。現如今飯量大得驚人,餐餐不留殘羹,哪還有半點修仙者的樣子?
可嘆翡翠非但不勸著她,還跟著她一道胡吃海喝。幾個月下來,秦悅沒有多大的變化,翡翠倒胖了一圈,抱在懷裡沉了許多。
秦悅有時也會默嘆幾句:“想想三年前,翡翠趁我忙於修煉,偷偷把院子裡那棵桃樹上面的桃子全吃了……我早該明白它是如何一個嗜吃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