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慰它:“還好還好,皮肉之苦罷了,沒痛暈過去。”
塵年當初有言,三百二十二年後,她有一場生死大劫。她對這個身負神鬼莫測之術的人十分相信,心裡也記下了這回事兒,近幾十年來,更是數著年歲過日子,心想:屆時務必要避開這場劫數。
差錯就出在滄鏡裡面的鏡湖之行。她去那個陌生的世界待了十幾年,可那個世界的時間與這裡的時間演算法不同,在那兒待上一年,相當於外面的兩年。她還以為生死大劫來臨之日尚早,沒想到這就遇上了。
其實翡翠也曾提醒過她,它說:“你才在滄鏡待了三十幾年。”可惜她沒往心裡去,根本沒意識到時間出了偏差,這才無奈地迎來了這場已然註定了的劫數。
“我還有許多事沒有做……”秦悅悵惘地望著屋頂,那裡開了一扇小窗,有微弱的光芒照進來。她的語調裡有數不盡的遺憾:“我的本命法寶還沒有煉製好,音攻之道還差琴心一層沒有領悟,拆解機關的古法也沒有鑽研過……”
翡翠就在她旁邊,聽著她有些失落又有些惋惜的聲音。
“還有我寫的《白雲小記》,裡面雖然記了諸多瑣事,但也抄錄了不少珍貴的古籍,沒能留給後生晚輩,真真是一大憾事。”秦悅斂眸,只覺得此身倦怠,此心惘然。
四周漸漸沉寂下來,翡翠聽秦悅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兒,連忙抬頭看了一眼,發現秦悅只是睡著了而已。
她一身靈力被封,現在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罷了。傷得這樣重,全憑意志撐到了現在。周身染血,卻不曾磨去倔強的傲骨。
靈宇宗內,紀帆滿頭大汗地跟墨安解釋:“墨寧師叔她沒留下一滴精血,根本沒辦法探查她的所在。”
歷來想要尋人的具體位置都要祭一滴精血才好,不然還真沒辦法找到。
墨安一回來就看見了秦悅黯淡的本命玉牌,臉色很不好,但也沒有斥責紀帆,只是問了一句:“她去哪兒了?”
“滄鏡。”紀帆連忙答道。他心裡清楚,墨安沒有責怪他只是因為墨安他素來寡言少語,犯不著為了責備他而多費口舌。
但這件事確實是他的過失。門中弟子眾多,難免遇上危險,若想及時搭救,務必要留存幾滴精血。秦悅當初是由秦昌直接帶回山門的,把這道程式給省了。紀帆知道這回事兒,但他一直忘了向秦悅討要這一滴至關重要的精血,今日終於釀成了禍事。
“滄鏡……”墨安重複了一遍,轉身往山下走。
紀帆看這架勢就知道他要去滄鏡尋人了,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師叔留步!我有一個法子。”
“說。”墨安的眉宇之間帶著隱約的憂慮與急迫。
“墨寧師叔洞府門口的禁制興許融進了精血。”
墨安猶豫了一下,御劍飛往了玉衡峰。
宗門之中都有禁飛的規矩,墨安膽敢罔顧門規,御劍飛行,可見救人心切。紀帆愣了一瞬,墨安就沒了蹤影。他咬了咬牙,也踏上了飛行道器,心道:“事急從權。反正有墨安師叔在前面頂著,我怕什麼。”
他的修為不及墨安,趕到的時候正見後者在拆解秦悅洞府門前的禁制。紀帆鼓起勇氣說了一句:“不必如此,只消一個手訣就能取出其中的精血。”
墨安側過身,沉著聲音道:“快點。”(未完待續。)
憶往昔預劫已得驗 嘆今朝夙願未有償2
紀帆連忙上前,對著門口的禁制掐訣。墨安看著這間洞府不斷往外冒出華光,眸色越來越深沉。忽然那些光芒全都消失了,墨安又是一驚,心裡愈為不安。
恰在此時,紀帆掐出了最後一個法訣,禁制煙消雲散。他暗自捏了一把汗:“這還是墨寧師叔結丹初期的時候設下的禁制,竟然這般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