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構想出遁影草大概的樣子:藍色的,半透明的,飛鳥模樣,會跑……
總的來說,挺難找的。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抓住。
秦悅嘆息一聲,繼續漫無目的地閒逛起來。
今夜無月,夜幕深沉,但眼力好的還是能捕捉到半空中一道一閃而過的銀光。銀光跳過了一家又一家的屋頂,最後翻進了一面圍牆。
這道銀光正是玉泉獸。它根據小木蓮的提示一路來到了西門家的府邸。說來也巧,上次西門曉風離開之時心緒不寧,沒有把通向水牢的階梯給關上。小獸順著階梯,就跑到了水牢跟前。
這朵小木蓮探知的並不是秦悅的氣息,而是她手上那朵道器木蓮的氣息。眼下它只能判斷秦悅就是在這裡消失的,具體去了哪兒,暫時無從知曉。
玉泉獸明顯不太高興,周身泛起了華麗的銀光。小木蓮感覺到了危險,連忙飛得遠遠的。
“轟——”
果然,數息之後,水牢裡傳來了一聲巨響。流水四濺,地面崩塌。小獸滿意地看著這個結局,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小木蓮旋轉了一圈,又朝著一個方向飛去。玉泉獸加快速度,一路跟著它。
而此刻的西門曉風正一臉恭順:“那個名為李雁君的女修,意圖離間我們父子、兄妹的感情,故意寫了那片玉箋。其中言辭,全然不可信。”
“前日是為父思慮不周,後來一想,此事確然如你所言。我錯怪了你。”西門餘慶道,“曉月可聽了你的解釋?”
西門曉風面容苦澀:“妹妹現在不肯見我。”
“她生氣也是正常的,難得見一個合適的奪舍人選。”
“父親所言甚是。我再想想辦法勸導她。”
“她現在氣的厲害,恐怕毒素已經進了心肺。”西門餘慶的臉上浮現出愧疚,“要不是為了救我們父子二人的性命,她也不至於染上奇毒。這奪舍之事,還是要好好籌謀的。”
多年以來,西門父子對西門曉月有求必應,正是因為她曾在一次險境中捨命救了父兄。二人處處護持她,為她尋覓奪舍的肉身,多半是為了償還這份救命恩情。
西門曉風答了一聲“是”。
這時跑進來一個小童,一路奔到了西門餘慶的面前。後者斥道:“跑什麼!沒規矩得很!”
那小童一臉驚慌:“家主,水牢被炸了。”
“你說什麼被炸了?”西門餘慶增大了音量。
“水……水牢。”
“現在如何了?”水牢用的是機關術,只要沒被人炸到機關,修補一番也能好。
“那人炸的是水牢的機關。”小童快哭出來了,“現如今,已經毀得差不多了。”
西門曉風看著滿面慍色的父親,張了張嘴,許久才說出口:“恐怕……和炸燬祭堂的是同一人。”
西門餘慶現在滿心想的都是“西門家代代相傳的水牢竟毀在了我的手上”,聞言狠狠一拍桌子:“我要親自把那人找出來。”
小童和西門曉風看著碎成木屑的桌子,默默地垂下了頭。
秦悅躺在一片草地上,木蓮給她搭出了一個靈障。她神情愜意地曬著太陽,日光和煦,她昏昏欲睡。
又一連找了十幾天,也沒見到那遁影草。她現在看開了,形成了一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心態。她計劃再找十天,屆時不論有沒有尋到,她都不會在此逗留。
這時一朵小木蓮忽高忽低地飛了過來,繞著半空中一朵盛開的木蓮旋轉。閉目養神的秦悅睜開眼,就看見靈障外趴著一隻形銷骨立的玉泉獸。
秦悅撤了靈障,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小獸:“你怎麼瘦成了這般模樣?”她險些沒認出這是她的靈獸,瘦得只剩下了一副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