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化思量了一番,又道:“我看你目如星辰,又精通音律,往後就取法號為‘辰音’,可好?”
女子再拜:“辰音叩見師父,多謝師父收留。”(未完待續。)
墜鏡湖前塵盡忘卻 入佛門往事皆成空2
很快寂化師父就發現辰音一點也不痴傻,相反,她還敏慧得很,許多東西一點就通,心裡也藏著不少想法。
有一天,寂化說了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然後辰音就道:“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唯見一心。”
寂化讚許地點頭:“你心思奇巧,一心悟佛倒也適宜。”
辰音一笑,繼續打掃著庭院。
寂化喚住她:“同你說了多少次,這些灑掃的活計不用你來做。”
辰音搖首:“這些年來,多虧師父收留,我才不至於飄零無依。打掃庭院,本是弟子的分內之事,師父就當我在報答你的恩情吧。”
寂化無可奈何,只好隨她去:“佛法講求眾生平等,普度眾生,我搭救你亦是積善利己之舉。”
“眾生平等?”辰音驀地一怔。
她的腦海中飄過了幾句話:“我記得你曾說,人修和靈獸,應該是平等的。我也以為如此……你們人修不是講究佛法中的‘眾生平等’?自然是有些道理的。”
辰音晃了晃腦袋,再細細回憶時,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寂化見她神色迷離,有些疑惑:“你這是怎麼了?”
辰音抿了抿唇:“我方才像是想起了一件往事,但此刻已然不記得了。”她的神色有些苦惱,帶著淡淡的憂悒與煩悶。
寂化點點頭:“也罷,你也不必執念於此,順其自然,方得正果。”
“弟子受教了。”辰音規規矩矩地應了一句。
寂化面露欣慰。忽有一陣風吹來,吹掉了他手上的佛珠。他正想俯身去撿,就一連咳了好幾聲,險些沒有站穩。
辰音連忙跑過去,撿起了那串佛珠,一臉關切地問道:“師父,你可是身體不適?”
寂化瞥了一眼掩口的手心,只見手心上全是咳出來的血漬。他不動聲色地把手別到身後,對辰音說:“無妨,不過是被風給吹嗆著了。”
辰音覺得奇怪:“這正是四月裡的天氣,吹的是拂面不寒的楊柳風,師父怎麼就被風吹嗆著了?”
寂化看了辰音幾眼,問了一句:“上次讓你抄寫的經書,你可抄完了?”
辰音一拍腦袋:“我倒忘了這回事兒。師父莫怪,我這就去抄來。”
向晚之時,她揀了一本經書,坐在青燈之畔抄寫。天色越來越暗,她也漸漸覺得睏倦了,不自覺地擱下筆,伏在案上睡著了。
夢裡又出現了十分奇異的場景。
有個少年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她:“這是我近幾年抄錄的佛經,還請前輩賞鑑。”
她本想問:“你是誰?你認得我?”但說出口的卻是:“你還喜歡這些?”
少年笑道:“虔正宗多修禪之人,幾乎人人都會備一本書冊抄錄佛經。或可助虔意正心。”
她又不受控制地點了點頭,還道:“說得有理。往後我若是心緒浮躁,就試著抄錄一部佛經。定比那些寧神靜氣的丹藥都管用。”
少年又說:“那前輩若不嫌棄,就收下我抄寫的這一本佛經如何?願它護佑前輩早登長生仙路。”
夢境戛然而止,辰音驚醒,把手旁的一盞油燈碰倒了。
辰音彎下腰,收拾著散落在地的蠟燭,心想:“當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方才還在抄佛經,就夢見有人送了自己一冊手錄的佛經。可見我滿心想著的都是如何不勞而獲,真真是愧對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