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見了閻王,不是嗎?”她微微抬頭,望著黑暗中那張陰晦不明的臉,那雙無溫的眸子。
面對著她,他卻帶著少許的慌亂。
見他不語,暗香笑得越發肆意,“怎麼,我說錯了嗎?還是說,你還想嚐嚐我這副殘軀是什麼滋味?”她的指尖撫上他的面頰,涼涼的溫度在他面頰處遊離,“說起來,你還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音落,殘月的身子驟然繃直,沒敢吭聲。
她拂袖轉身,“原來男人窩囊起來,真的比狗不如。”
殘月低頭。
“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她疾步朝著馬車而去。
殘月不語,只是靜靜的望著馬車離去。
馬車走了,殘月微微扯了唇,這才跟著離開。
明恆回來的時候,臉色不怎麼好看。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歡天喜地裡,為容哲修的雙目復明而高興。明恆心裡是高興的,可臉上怎生得都笑不出來。
等到夜深人靜,他便一個人獨坐在院子裡一角,杯盞淺酌。他不敢喝醉,可又想喝醉。似乎這個時候,酒精的妙用勝過了千言萬語。
因為丁香吃了藥,此後又吐了,如意幫著薔薇伺候完丁香,這才悄悄轉回自己的房間。見著明恆一個人獨飲,如意頓住了腳步。想了想還是朝著明恆走去。
“怎麼了?”如意笑問,“明大人一個人漏夜獨飲,是心情不好?”
明恆一笑,“沒有,只是覺得突然間想喝酒,但是找不到人作陪,所以便獨自一人。”
“我陪你喝如何?”如意笑了笑。
明恆一怔。
如意道,“你莫多想,我只是覺得一人獨飲不若兩人喝酒來得痛快。明大人可別忘了,我來自棠梨院,這酒量可一點都不比你們男人差多少。”
聞言,明恆笑出聲來,“這倒是!”
尋了兩個杯子,弄上一壺好酒,夜風習習,各自愜意。本是無關風月,卻盡興風月。實乃人生幸事。如意的酒量是極好的,早前在棠梨院跟著紅綃,紅綃教會她的第一件事,便是千杯不醉。
“你這酒量還真是極好的。”明恆都已微醉,如意卻飲酒如喝水,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
“紅綃姑娘說,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想保護自己,就得讓自己變得頑強。在風月場上討生活,你就得會喝酒。當所有人醉了,唯獨你不醉的時候,你才是安全的。否則,會死。”她說的輕描淡寫,可那些歲月卻是不堪回首的。
明恆當然知道,對於如意而言,棠梨院的歲月是她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為有她的貴人——紅綃姑娘,也是在那裡,她遇見了林慕白,改變了人生軌跡。可是棠梨院的過往畢竟見不得光,世人庸俗,對於風月女子總是抱了偏見。
不管你是否心甘情願的進入,一日風月,終身汙名難去。
“你不會也看不起我吧?”如意笑問,杯酒入腹。
明恆苦笑,“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我反而敬佩你,當初你都肯赴死為紅綃抵罪,便是這份情誼也足以教多少男兒汗顏。這世上太多薄情寡義之人,已經鮮有這樣的情深意重了。”
“人得有良心。”如意輕嘆一聲,想起了薔薇,這話薔薇一直都掛在嘴邊的。如今想起來,說這話能說得理直氣壯,也是一種感悟,也是一種本事。
兩人相視一笑。明恆道,“來,為有良心的人,敬一杯。”
如意卻笑道,“敬天下有緣人吧!”
明恆笑著頷首。
無關風月,卻喝得極好。到底喝了多少,明恆自己也說不清,最後是怎麼回去的,他自己也忘了。一覺醒來,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榻。熟悉的一切,熟悉的味道。
明恆幡然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