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眉目溫和,“娘娘的臉色不太好,是哪兒不舒服嗎?”
“心裡不舒服罷了!”孟世華慢條斯理的收拾了棋子,“老毛病了,沒什麼大事!”說著,抬頭看了徐慧一眼,“你陪王伴駕多年,還是個婕妤,你怨皇上嗎?”
徐慧心頭一緊。急忙起身行禮,“妾不敢。”婕妤,連個嬪妾都算不上的地位,尷尬的是——她還是個有皇子的人。
一聲嘆息,孟世華下了軟榻,攙起了徐慧,“這些年苦了你。”
徐慧搖頭,面色淡然,“妾不苦,平平淡淡的也是極好。”
“可你想過沒有,也許這樣的日子到頭了。”孟世華話外有話,接過蘇娘遞上來的佛珠,臉上是一種灰暗的顏色,淡淡的若蒙了塵埃。
皇后什麼意思,徐慧能不懂嗎?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懵懵懂懂,只知道情愛的小女子。經過這麼多年的煎熬,她早已看破了一切。只不過心裡的那個結,這麼多年了,始終沒有放下。
“皇后娘娘,妾惶恐。”徐慧俯首。
“本宮也惶恐。”孟世華苦笑,“不理後宮多年,如今要收回,你覺得宋貴妃會答應嗎?後宮攸關前朝,朝廷上那些大臣會答應嗎?”
徐慧道,“丞相大人應該會酌情處理。”
“也許吧!”孟世華點了頭,俄而定定的望著徐慧,“今日本宮讓你過來,只想要你一句話。”
徐慧不是不懂,但她確實需要斟酌。俯身行禮,徐慧溫婉低語,“妾唯皇后娘娘馬首是瞻。”
“好!”孟世華一聲嘆,“你先回去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本宮都希望你能記住今日所言。沐王的處境,你應該很清楚。毓親王府和宋貴妃,還有南陵侯府,都不會善罷甘休。這一次是廷杖三十,也許下一次就是人頭落地。”
徐慧心頭一窒,卻很清楚皇后所言不假。
能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能打三十廷杖,自然也可身首異處。
“妾,謹記!”徐慧行禮。
離開棲鳳宮,徐慧抬頭看看漆黑的夜空。白日裡下了雨,如今暫時放晴,但地面上溼漉漉的,容易溼了鞋襪。風吹宮燈搖晃,這一晃,竟然都那麼多年了。
“主子?”初心攙著徐慧,“仔細腳下。”
徐慧低頭。瞧著溼了的鞋面,上頭的鴛鴦錦繡也染了塵泥,有些髒兮兮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可是不在河邊走,怎麼也溼了鞋呢?”
“主子,您在說什麼?”初心不解。
徐慧搖著頭,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寒霜殿。
寒霜殿還是冷冷清清的,雖然上一次受了賞賜,但也不過曇花一現。所幸徐慧就喜歡這樣的清冷,安靜而祥和。回到佛堂裡坐著,徐慧才算鬆了一口氣。
“是皇后娘娘說了什麼,主子才會這樣不高興?”初心擔慮。
徐慧瞧著初心,這丫頭跟著她那麼多年,吃了那麼多的苦。這般年紀,換做平常百姓家。也許早已兒女成群了。眼底泛著心疼,徐慧道,“初心,你多大了?”
“主子怎麼問起這個?”初心笑得靦腆,“奴婢二十四了。”
二十四,算是大齡。
“明年就到了歲數,可以出宮了,你——”徐慧還未說完,初心已經撲通一聲給她跪下。
“主子不要趕奴婢走,奴婢哪兒都不去。”初心紅著眼眶,“奴婢此身皆是主子所賜,奴婢什麼都不求,只求能陪伴主子。在宮外,奴婢已經沒有家了。”
二十四歲的姑娘,在外頭算是老姑娘了,即便要嫁人也嫁不到好的,只能嫁那些挑剩下的。何況初心的家裡還有兄長,而那些所謂的兄長,只會把她賣了換錢,怎麼可能真心為她未來的幸福著想。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