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願意!”百官齊呼。
“臣不願意!”孟行舟輕嘆一聲。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孟行舟身上,皇帝也跟著皺眉,“方才是丞相自己說的,莫欺我大祁無人,怎麼這會子倒是先打了退堂鼓呢?”
孟行舟道。“皇上恕罪!”跪身在地,孟行舟不慌不忙道,“兵法有云,凡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他抬頭繼續道,“皇上,京城乃是大祁的天子腳下。若是與月氏交戰於此,豈非折我大祁根本?我大祁國祚萬年,若是因為這一次而傷了根基。可如何是好?”
群臣皆默,各自面面相覷,竟是找不到半點反駁的話語。
便是宋久清也只能在心裡咒罵一句:該死的老狐狸。
容景宸也不惱,一貫的溫潤如玉,聽著孟行舟言語。
可孟行舟說的都是大實話,說的還是聖人言,誰都沒辦法反駁,便是皇帝也越聽越有道理。孟行舟的話,什麼時候沒道理過?
孟行舟道,“皇上,先禮後兵本就是咱們大祁的待人之道,大將軍和七王子早前來朝聖,也算是恭敬有加。如果因為二人出事,月氏犯我,大祁直接領兵廝殺,豈非預設了大祁害了大將軍和七王子的罪責?”
容景宸凝眉。“丞相此話差異,如今月氏兵臨城下,難不成咱們還得看著月氏小國,欺凌到大祁頭上嗎?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唉!”孟行舟一聲輕嘆,“殿下此言有理,只不過殿下可曾想過出師之名?”
皇帝啞然,這件事確實是大祁理虧。
人家萬里之遙來大祁做客,結果在大祁的天子腳下,折損了月氏的三位大將軍,外帶一位七王子。且不說這些將軍,要知道這位七王子乃是月氏國主最鍾愛的兒子,如今出了事,月氏國主勢必興兵討伐?
月氏的興兵理由是站得住腳的,可大祁處於理虧狀態,是故不管在哪方面都矮人一截。
“皇上,咱們大祁是禮儀之邦,雖然於戰事而言,禮儀二字並不實用,但是大祁周遭有不少蠢蠢欲動的小國。一旦正式全面開戰,這些小國勢必會連成一線,到時候都想分一杯羹。皇上,這仗就算要打,咱們也得打得理直氣壯。貿貿然領兵出城,只會落人口實。”孟行舟行禮,“還望皇上三思。”
皇帝猶豫,“若是如此,那依照丞相所言,朕該如何是好?”
“皇上,先禮後兵,自然是先派個可信的人前往談判。”孟行舟道,“若是談判破裂,咱們再行交兵也不遲。皇上以為如何?”語罷,孟行舟低頭咳嗽了起來。
皇帝愣了愣,“丞相身子不適?”
孟行舟因為咳嗽而導致面色漲紅,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莫名的乏力,“多謝皇上關懷,臣近日偶感風寒,是故身子有些不爽,昨兒個剛退燒所有氣色不佳。累皇上掛心,實在是臣的罪過。”
宋久清蹙眉,“皇上,臣以為丞相此言有理,丞相大人見多識廣,巧言善變,不如讓丞相大人前往城門口與月氏談判。”
“臣願意。”孟行舟行禮,竟有些吃力的又跪了下去。
皇帝道。“丞相雖然能言善辯,然則身子不適,另選他人吧!”想了想,又道,“不如就讓南陵侯去一趟,丞相在旁協助就是。”
孟行舟咳嗽著行禮,“臣願為皇上鞍前馬後,死而後已。”
到了這份上,宋久清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得應承下來,“臣遵旨!”
原以為一切都已塵埃落定,誰知巡城司的司長卻上前道,“啟稟皇上,臣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