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他是真的沒想那麼多。
剎那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床榻上。
宋貴妃一下子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
皇后繃直了身子,顫顫巍巍的坐在那裡,“皇、皇上?”
皇帝坐了起來,慘白無色的臉上泛起凜冽的肅色。
容景宸悠悠然轉過身來,瞧一眼床榻上坐起身子的皇帝,雖然不在預料之中,可好像也並不感到訝異。深吸一口氣,容景宸笑得微涼,“父皇覺得好些嗎?”
“老三,你給朕下毒,如今卻來問朕是否好些,你說朕該如何回答你?”皇帝輕咳兩聲,勉強坐在了床沿上。他躺了太久,所以身子僵硬,一時間也沒辦法下地。
“蘇娘,快!”皇后疾呼。
蘇娘和絃月慌忙攙著皇后行至床前,皇后撲通就給皇帝跪下,“皇上,皇上您沒事兒?佛祖保佑,萬幸萬幸啊!”
“朕中毒太深,所以只能接著這段時間把毒素逼出來。又因為身子太虛弱,所以必須養著。”皇帝道,“皇后,起來坐吧,這段日子苦了你。”
皇后被攙到了床沿,望著皇帝慘白的面孔,依稀恍如夢中,“皇上。你真的沒事兒嗎?”
皇帝握緊髮妻的手,雖然手心都是涼的,但他是活的,錯不了。
“本來是該死的,可後來是老四家的給了藥,這不就沒事了嘛!”皇帝輕咳兩聲,轉頭冷了眉目,盯著面色發白的宋貴妃。
宋貴妃乍見皇帝復活,又見皇帝轉頭盯著自己,當下就跪在了地上,“皇、皇上?”
“賤人!”皇帝眯起危險的眸子,“皇后終究是皇后,何時輪到你這個貴妃頤指氣使,還對付皇后殺死徐婕妤。宋貴妃,你好大的膽子!是朕平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在太慣著你了,以至於朕閉上眼睛,你就開始作威作福。為禍後宮。你真該死!”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對於皇帝,後宮的女子慣來懼怕敬畏。這似乎成了一種本能,所以此刻不能怪宋貴妃腿軟,而是養成了一種習慣,下意識的懼怕皇帝的威嚴。
宋貴妃跪在那裡磕頭,嚇得淚流滿面。
容景宸笑道,“母妃怎麼忘了,父皇是個已死之人,而如今的天下在你兒子的手中。”
這話一出,宋貴妃當下愣住。
好像是這個理兒。
皇帝已經死了,如今的君王是容景宸。遺詔都已經昭告天下,所以就算皇帝甦醒,最多也是個太上皇。這皇位都已經讓出來了,哪有還回去的道理。
一時間,連皇后都愣住,不敢置信的望著皇帝。
孟麟不緊不慢的起身。走到床前朝著皇帝行禮,“微臣孟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奉家父之命,日落之前帶三皇子前來乾雲宮。微臣不辱使命,未負聖恩。”
“起來吧!”皇帝一聲嘆息,“倒是讓你爹受了不少苦。”
“為皇上盡忠,是微臣父子兩人的本分。”孟麟行禮起身。
容景宸一聲長嘆,“就知道你們父子兩個沒安好心,一切從乾雲宮開始,以後也從這乾雲宮結束吧!”語罷,容景宸終於放下手中的杯盞,徐徐站起身來,緩步朝著床榻走去,“兒臣給父皇請安。”
“老三,你鬧夠了沒有?”皇帝問,“這朝廷這大祁的江山,被你們弄得烏煙瘴氣,而今,你還打算如何作祟?你聽聽外頭的馬蹄聲,那是朕的大軍重新奪回皇宮的聲音。你還要做垂死掙扎嗎?容景宸,你輸了!”
“輸給父皇,兒臣並無怨言。”容景宸笑得溫和,一如既往的儒雅斯文,“父皇是一國之君,能從大殷的手中奪天下坐天下,自然是有父皇的過人之處。兒臣是晚生後輩,當然比不上父皇的深謀遠慮。只是兒臣不懂,為何在父皇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