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之恩的,臨走前去看一眼也算是情理之中。有關於蘇家壓制魚貨價格,控制丹陽城的漁產,此事劉慎行決定據實上奏。紅綃被萬箭穿身,蘇厚德在致刑部的公文上寫的,是因為紅綃戴罪潛逃,所以被當場格殺。這樁狐仙殺人案,到此就算是結案了。前因後果,在蘇厚德的公文裡,都被簡而化之,很多事都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不可能出現在檔案裡。
事實上,紅綃雖然死得慘烈,但所幸留有全屍,對紅綃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停車。”林慕白喊了一聲。
五月快速勒了馬韁,馬車停下,“什麼事?”
林慕白掀開車簾走下馬車,站在大道上定定的往來時的路上看,眉目微斂。
“你看什麼。”五月問。
“我總覺得有人跟著我們。”林慕白嬌眉微蹙,這種感覺似乎很強烈,但——身後並無異樣。這是怎麼回事?是自己多思多想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所以產生了錯覺?或者是上次的事情在心裡留下了陰影,以至於她總會懷疑身後有人?
五月挑眉望著瞭望,“你的第六感,似乎比我還要靈。”
深吸一口氣,林慕白掉頭往馬車走,邊走邊回頭。身後,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是誰?是不是有人?
馬車揚長而去,不遠處,一雙幽暗的眸子無溫遠眺。
漁村的漁民們,依舊熱情,上次林慕白讓暗香偷偷的拿了蘇離給的財帛,分給這裡的每個人,雖然沒有報上姓名,可是眾人還都是猜測是否林慕白所為。畢竟當時漁村出事,還是林慕白在中間斡旋,才得以把人救回來。
這一次,林慕白還是選擇了原來的漁家。
小豆子很是高興,歡天喜地的應著林慕白。
入夜之後,吃過晚飯,林慕白和容盈就坐在原來的那棵樹下。今夜的月光很好,明日就是十五,容盈的舊疾怕是又要犯了。她為容盈把過脈,其實所謂的舊疾,是因為心血阻滯引起的內力凝固,無法得到疏散的力量,在月圓極陰之日突然破體而出,才會難以控制。
只要她為他疏通氣血,是體內混亂的真氣得到導氣歸元,這舊疾也就能慢慢的治好。關鍵,還是這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治不好的心病,治不好的舊疾。
長此下去,受折磨的除了容盈,還有他身邊的人。
五月陰暗處遠遠的站著,看不出神情,只看見他死死盯著二人背影的姿態。手中冷劍緊握,身子若泥塑木雕般佇立,一動不動。
記憶裡的女子,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又在斂容的瞬間,逐漸淡漠了一切。
有些東西,本就不是他該有的。
“還記得當年我離開夜家莊的時候,月亮也是這樣的明亮。沒想到一眨眼,都五年了。”林慕白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月亮太圓,太容易傷感,竟然會跟你說起這個。”她扭頭望著月光裡的男子。柔和的銀輝落在他極好的面龐之上,那完美的側臉,絕妙無雙的臉部輪廓,委實教人著迷。
他回眸看她,月光下若即若離的眸光,漾開淡淡的漣漪。
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看錯了,月光裡的容盈似乎不太一樣。
“馥兒。”他喊著。
她突然圈紅了眼眶,低頭笑得微涼,“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所以註定你我不可能走到一起。紅綃說的那些話,我這幾日思慮了很久。她說得很對,錯過就是一生。可是有些人出現在你的生命裡,就是用來錯過的。此後未必能遇見比你更好的,可是該放棄的,我一定會放棄。”
“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不管你是恭親王也好,尋常百姓也罷,我都認了。只不過人各有別,你愛的是你的妻子,是馥兒不是我。而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並非清醒以後的容盈,因為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