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白愕然,隨即回過神來,“不冷。”
“抱緊點就不冷了。”容盈的眼神有些飄渺,看她的時候彷彿有種拆骨入腹的慾望,帶著一種極為邪肆的力量,教你不敢直視。
林慕白想著,若是有朝一日他生氣了,這氣勢怕是更甚,更迫人吧!
不過,她還真沒有看見過,清醒的容盈,生氣的模樣。一般腹黑的男子,但凡有些城府,都不太容易表露生氣的模樣。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喜怒不形於色吧!
恍惚間,林慕白好似看見了人世間最美的火樹銀花,那麼絢爛多姿,即便轉瞬即逝,可也綻放著傾盡天下也無法媲美的豔麗。這大概就是絕世無雙的意義吧!
“你為何帶我來這裡?”她問。
他眉頭皺起,定定的凝望著她很久,久到林慕白還以為他又傻了。笑得有些艱澀,可還是笑得這樣魅惑,極是好看,“因為這裡只屬於你。”
林慕白仲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卻抬了頭。仰望著房梁,保持這個動作一動不動。
“你在看什麼?”她問,與他一道抬頭。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她什麼都沒看到。房梁依舊是房梁,木柱依舊是木柱,能有什麼?難不成還能鑽出蛀蟲來?
他磁音溫軟,趁她仰望之際,突然啃著她精緻的耳垂,“看你會不會上當。”
酥麻的感覺,讓她快速縮了脖子,“別鬧,癢!”
“嗯,癢就對了。”他低沉輕笑,若焦尾琴一般的音色渾厚,顫人心絃。酥麻的感覺,能從耳朵上,快速傳遞至全身。
林慕白微微掙扎。“別動。”
“是你別動。”他闔眸,若極為饜足的將鼻尖湊到了她的脖頸處,貪婪的嗅著屬於她的淡淡荷香,“再動,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在這裡辦了你。”
音落瞬間,林慕白心頭一窒,瞬時沒了動靜。
他滿意的將終於安分下來的林慕白,重新攬入懷中緊緊抱著,“陪我。”只有兩個字,卻夾雜著少許疲倦,帶著一種無以言表的孤寂與落寞。
有時候越是喜歡,越說不出來。喜歡到了極致,愛到了極致,便只剩下了相顧無言。再多的話語,都說不出內心的澎湃與悸動。一個眼神,一個擁抱。是我能給予你的,最直接的溫暖呵護。說,不如做。
那一夜,所有人都找不到容盈與林慕白的去處。五月守在瞭望臺底下的黑暗中,一言不發,不許任何人靠近打擾。
輕嘆一聲,五月笑得蒼涼,千年不化的殭屍臉,終於有了少許情緒波動。
驀地,五月驟然凝眉,冷劍瞬時出鞘。
出鞘的那一瞬,也有一柄冷劍架在五月的脖頸上。同時出手,彷彿是約好一般,出劍速度極快,下手極準,不差分毫。
“怎麼是你?”五月駭然揚眸。
黑暗中,那人低啞的道了一句,“你的左手劍——”
深吸一口氣,五月快速收劍歸鞘,不動聲色的垂下袖子,遮去了自己鮮少抬起的左手,“廢了。”低眉望著手中冷劍,視線逐漸移到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那是一道逐漸淡去的傷痕,傷痕很細,不刻意去看,不太能看見。
“右手劍也不錯。”那人言語寒涼,“多年不見,敘敘舊吧!”
五月笑得凜冽,“如今的我跟死人沒什麼區別,無牽無掛,也沒什麼可以敘舊的。我不想問你為何出現,也不想追憶當年的舊事。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四個字,了斷前塵往事。
可前塵往事。是這樣容易就能了斷的嗎?刻進骨子裡的東西,除了死亡,沒能能將它從生命中抹去。
“既然你不願舊事重提,那也罷了!”那人笑了笑,“我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