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面色微紅的笑罵,“死丫頭。”
如意從身後“變”出一疊小點心,遞到林慕白跟前,“師父餓了吧?”
“好了,有話便說。”林慕白笑了笑。
師徒兩個坐在迴廊裡,如意笑道,“師父最近的氣色真是越來越好了,就像三月裡的桃花,開得極是好看。”見林慕白笑而不語,如意這才道了正題,“師父,其實我是想來討點藥的。”
“你哪兒不舒服?”林慕白蹙眉,眸中微微焦慮。
如意急忙搖頭,“不是我。是小公子。”
林慕白不解,“莫浩?他怎麼了?”
如意抿唇道,“約莫是被綁的時候傷著了,昨兒個我伺候小公子安寢,給他脫衣服的時候看到身上有些淤青,想著孩子那麼小,是不是給擦點藥才好?”
“身上有傷,怎麼不早說?”林慕白隨即起身,面色微恙,“孩子的癒合能力太快,若是傷了皮肉倒也罷了,如果傷著筋骨,一旦癒合就該遭罪了。”
“暫時好像沒發現異樣。”如意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師徒二人急急忙忙的朝著容哲修的寢殿走去,容盈在後頭緊跟著。不過容哲修出去了,這小子慣來是個閒不住的主,這樣好的天氣不出去溜達才怪。
“去找找看!”林慕白麵色微沉,“莫浩的身上有傷。若是有個好歹,世子爺脫不了干係。趕緊帶回來讓我瞧瞧,若是無恙才能放心。”
“是!”如意連連點頭。
二人快速出了門,臨出門前,林慕白回頭看一眼身後不遠處站在的容盈,想了想便拽瞭如意去到一旁,塞給她一張方子,“按這個多抓幾副藥,等回來幫我煎一下,送房裡來。”
如意捏著藥方,上頭的字她不太認得,只得眨了眨眼睛盯著林慕白,“師父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什麼,就是最近有些體虛,調理一下罷了!”林慕白深吸一口氣,“這事不許告訴別人,免得大家擔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如意點了點頭,小心的收起,“知道了師父。”
長街上人來人往,哪裡知道容哲修帶著莫浩去了何處,不過在行宮等著也不是個事。雲中城的繁華,絲毫不遜丹陽城,這裡有著最閒適安逸的生活,多少王公貴族都趨之若鶩,在這裡安享寧靜。奢靡的酒肆,雅緻的茶樓,以及滿目可見的風月場所,到處都是鶯鶯燕燕。
林慕白與容盈一前一後的走著,容盈面無表情,一雙眼睛永遠盯著她的背影。就這樣看著,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遠遠的,五月持劍跟隨。
一雙幽暗的眸子。泛不起半點漣漪。他望著林慕白焦灼的背影,而後盯著容盈呆滯的神情。所謂呆滯只是執著得太深,無法走出罷了!深吸一口氣,心裡若硌著一塊石頭,有些微微的疼。
真的——會是她嗎?
若不是,那塊墨玉釦子是怎麼回事?
若是,那麼——她又是如何劫後餘生的?
那個曾經笑靨明媚的女子,那個曾經豔絕天下的女子,在記憶裡活著,漸漸的被輪迴的殘忍所覆蓋。腦子裡,所有的記憶都停在那場傾盆大雨中。容盈的心死了,而他也沒有再活過。行屍走肉一般,活了那麼多年,只是為了當初的一句承諾。
註定是欠下了——也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償還。
走在長街上,林慕白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快速環顧四周,除了茶樓酒肆,除了人來人往,再無其他。是不是自己多疑了?怎麼會有這樣的莫名情緒?
驀地,林慕白驟然頓住。
前面那一抹熟悉的背影,好像是——心頭大喜,林慕白疾步追去,“暗香?暗香——”是暗香,那背影絕對錯不了,是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