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所有的幸運,都只是因為遇見了你。”
林慕白輕笑兩聲,“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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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林慕白的馬車漸行漸遠,蘇婉感激涕零。林慕白什麼都看懂了,連她想做什麼,都猜得分毫不差。她的確想過要回去,因為就像林慕白所說,蘇離成了棄子,那麼自己這顆棋子便活了。是故蘇家,她的父親蘇厚德絕對不會放過她。
如今不單單是齊王,就連蘇家也開始把她當成香餑餑了。
彼年無人問津,如今——想起來還真是滑稽可笑。
捫心自問,對於外面的世界,蘇婉是欣羨不已的,可是她也害怕,畢竟自己從未踏足過外面的世界。而且在這京城裡,蘇婉覺得自己還有些念想,還有些——捨不得。
只不過這樁案子,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她擔心自己的爹,不會放過林慕白,更不會放過整個恭親王府。如果真的是因為蘇家,而讓林慕白遭逢大難,蘇婉覺得自己會抱憾終身。
可是,有什麼辦法能幫到林慕白呢?想來想去,除了把紅坊經營得更好,似乎沒有第二條路。
林慕白很清楚,自己沒了退路,可她希望身邊的人還能有選擇的機會,畢竟義無反顧的事情,有一個人去做就足夠了,沒必要搭上太多的人。
她沒有快速回轉,而是在護城河邊一個人靜靜的待了一會。
五月遠遠的站著,沒敢吭聲,他也只是目不轉瞬的盯著那個木輪車上的背影。很多年前,她何等英姿。可沒想到六年之後,她卻只能坐在木輪車上。容顏盡改,英姿不再。
一夢天下,江山皆覆。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卻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冷劍。良久,薔薇走了過來,讓他過去一趟。心下微恙,五月凝了眉頭走過去。
“側妃!”他畢恭畢敬的行禮。
“五月。”她開了口,“我忘記了一些事情,但又記得了一些事情。”她抬頭看他,“在模糊的記憶裡,我依稀記得,刻在我腦子裡最後的片段是你的臉。我出事的那天夜裡雨下得很大,你可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五月垂眸,“卑職不知。”
“是不知,還是不肯說?”林慕白問。
“不知!”他重複。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你有事瞞著。”
五月還是那張冰冰涼涼的臉,還是那副僵冷的表情,“卑職不知。”
她是知道的,在十二月身上不管你想找到什麼秘密,都是徒勞。他們只聽從容盈的命令,除此之外,不可能遵從其他人的吩咐。明知是徒勞,也不知今日是怎了,她卻還是想試一試。
到了現在,才有些清醒過來。
河邊的風,吹得人越發的清醒。一聲輕嘆,她不再多說什麼,反而道,“很抱歉,十二月只剩下了你和初空。”
“與側妃無關,我們這些人的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死亡對卑職而言,不過是既定的事實,延遲發生罷了!”他握緊了手中的冷劍。“生與死,本來就沒多少區別,所謂的區別,也只是一口氣的差異。”
“我知道你恨著我。”林慕白垂眸,“十二月是因為我而覆滅,你死了那麼多兄弟,而我失去了父皇的天下。你說這樣,算不算扯平了?”
五月回眸望著她,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下去。俄而,他快速的挪開視線,“側妃永遠是側妃,無所謂扯平不扯平的。”想了想又道,“時辰不早了,側妃請回吧!”
“當年是你攔住了他,才讓他活了下來。”林慕白繼續道,“我很感激你。”深吸一口氣,她迎風笑了笑。“五月,你會永遠陪著他是嗎?”
五月微微一愣,“卑職的生死都系在殿下一人身上,絕不會離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