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酸甜苦辣,都將在容景垣的身上,嚐個痛快。
容景垣身上無力,他只記得當時身上一涼,然後便沒了意識。坐起身來,他突然扣住了蘇婉的手,快速攤開她的掌心。
“我洗一洗就沒事,只是皮外出血,不礙事。”蘇婉白了一張臉,整個人看上去猶如虛脫一般,連說話都聽著費勁!
他這才發覺,自己躺在簡易的木架上,綁木架的布條上,滿是鮮血。他詫異的望著她,眼底帶著不敢置信的顏色。
一個瘦弱的女子。何來的起來,能拖動他這樣的七尺男兒?
約莫是竭盡全力了!
“你沒事就好!”蘇婉搖搖晃晃的起身,朝著一旁的小溪走去。
她躲在大石頭後面,免得被他看見。
洗去手中的血汙,清晰可見的掌心劃痕。這是布條勒出來的,又紅又腫,整隻手都是麻木的。她小心的回頭往後看了一眼,察覺容景垣勉力靠在樹幹處,這才安心的去脫自己的鞋襪。
素潔的繡花鞋如今已是汙穢不堪,腳趾處還裂開了一個小洞。
脫下鞋襪,腳底心都是血泡,疼得蘇婉倒吸一口冷氣。雪白的雙腳輕輕的放在水裡,試圖用涼水的浸泡來消除難以遏制的疼痛。
如釋重負的鬆一口氣,她無力的靠在石頭上,只覺得眼皮子好沉,整個人如同放鬆了下來。她覺得好睏,好睏。
最後蘇婉是被一陣劇痛給驚醒的,“疼!”
一聲低喊,一睜眼,竟是容景垣坐在自己跟前,正拿著她的簪子為她挑腳底心的血泡,“你忍一忍!”他說,“你洗腳的時候睡著了,我怕你出事就將你抱了回來。只不過你睡得很熟,我不忍打攪。”
簪子的尖端已經在石頭上磨得十分銳利,所以刺破血泡是沒問題的。
蘇婉紅了眼眶,只要稍稍一動,全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一般,疼得刺骨。尤其是肩膀和掌心,曾經的麻木,一覺睡醒已經恢復了知覺。恢復知覺就意味著,所有的疼痛都會席捲而來。
“你忍著。”他話語溫柔。
“你輕點!”蘇婉哽咽一下。
一個人拖著他往前走。再苦再難她都沒哭,可是挑血泡的時候,蘇婉哭了。眼淚珠子就跟斷了線一般,不斷的往下墜。哭到最後,蘇婉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要哭。
她不是愛哭的人,也不是那種特別怕疼的人。當時刀子架在脖子上,毒藥灌入咽喉,她都不覺得疼,但是現在卻哭得稀里嘩啦。
也許,女人都希望有人真心疼吧!
“你別亂動!”容景垣用布條小心的為她包紮,“你別再幫我了。”
蘇婉猛吸鼻子,定定的望著他。
“我是個不祥之人。”容景垣抬頭望著她笑得溫和,一如初見時那般,“在我身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蘇二小姐,你還是離我遠點吧!”
“我叫於蔓。”她拭淚。
“你是蘇婉也好,於蔓也罷,出了這個林子,你別再跟著我了。我此去苦寒之地,未知何年才能解脫,我不想連累任何人。”容景垣起身,“你歇會,我去弄點吃的。”
火光裡,蘇婉神情微微遲滯。
她做了那麼多,只換來他一句:別再跟著我。
她不是想要他的回應,她只是想堅持下去,可他絲毫不給她,堅持下去的勇氣。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容景垣回來的時候,手中的細竹竿頂端插著幾條魚。他說,是溪坑裡抓的。她也不問,只是看著他慢慢的將魚烤熟。
她吃的不多,因為餓過頭了,所以胃不是很舒服。
人要活著,就得把東西吃下去。
“明天大概能走出去。”容景垣道,“我看過地形,所以你放心。”他背過身去,輕咳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