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誰是老五?是容景垣嗎?”容景甫握緊她冰涼的手,“你告訴我,是不是容景垣?沐王容景垣?是不是他?”
他有些焦灼,有些焦急。
蘇婉說過,她不愛他,她愛上了別人。所以容景甫覺得害怕,害怕再次失去她。有些東西,被剖開來擺在明面上,是件很難堪的事。
“景垣——”她的嗓子早已沙啞,此刻卻還是溫柔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婉兒,你別離開我。”容景甫的聲音有些暗啞,“老五不可能回來,你們沒有可能。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我答應過你,我會待你好。我不在乎你愛著誰,我只在乎你是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他輕柔的俯身,將臉頰貼在她滾燙的額頭上,低低的喊著她的名字,“婉兒。我的婉兒。”
蘇婉什麼感覺都沒有,模糊的意識,一直停留在那個清朗的月夜裡。那時候的容景垣,面色溫和,難得微微一笑的望著他。
她好眷戀,甚是歡喜。
每當遇見難處,她就會想起那一夜的月光,容景垣的微笑。
真好——真的很好。
下一刻,容景甫突然朝著外頭厲喝,“去請大夫!去請大夫!快去!婉兒?婉兒你醒醒,婉兒你別嚇我,婉兒——”
蘇婉,又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這一夜,註定是慌亂的一夜。
天還矇矇亮的時候,棲鳳宮裡已經亂作一團。奄奄一息的皇后被放了下來,好在還活著。但皇后本來身子就不好,又受了夜風,這會子如同去了半條命。容景宸雖然憤怒,但此刻也無補於事。
宋貴妃做事,慣來不計後果。
“皇上,還活著。”劉瑜有些為難,“只不過這樣子,難道要抬著上城門嗎?”
皇后連站直的氣力都沒有,何況要去城門那裡招降,只怕有些困難。可抬著皇后去,就有些太過分了。畢竟皇后還是皇后,先帝沒有廢后,算起來也稱得上是太后,所以——以後老百姓若是議論起來,容景宸這汙名怕是要揹著一輩子了。
“讓世子去吧!”容景宸黑著臉。
“是!”劉瑜頷首。
容哲修站在那裡,梗著脖子仰視容景宸。“皇伯伯如今是皇帝了嗎?”
“你說呢?”容景宸變了臉色,恢復了最初的溫潤如玉,“修兒,皇伯伯本來不想拿你下手,可是你爹實在太不識趣,他既然貪生怕死,不願再顧及你們,那就別怪皇伯伯心狠手辣。”
容哲修笑得涼涼的,“皇伯伯想要利用我只管直說,何必拐彎抹角說得那麼委屈。你直接說,想利用我把我爹孃引出來不就得了。只不過修兒覺得好奇怪,皇伯伯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怎麼這一次,就沒想到我爹會逃脫呢?本來想光明正大的處決皇伯伯最大的競爭對手,可是一不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賠了夫人又折兵。皇伯伯,修兒這麼說,你覺得對不對?”
容景宸皮笑肉不笑,“修兒懂得真多,可是修兒——”他俯身蹲下,輕柔的撫著容哲修的臉頰,掌心慢慢捏緊了容哲修的脖頸,恨不能當場就把容哲修捏死,“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可是皇伯伯,皇爺爺在世的時候就說過,所謂學問就得多學多問。修兒這是跟皇伯伯請教,皇伯伯應當不吝賜教才是。”容哲修笑得稚嫩,可這一字一句都往容景宸的心窩裡戳,毫不留情。
誰說孩子什麼都不懂,偏偏容哲修,人小鬼大懂得太多。
容景宸深吸一口氣,保持了一貫的優雅,“修兒還記得皇爺爺的話,真是難得。”他徐徐直起身子,“可惜你皇爺爺,聽不到了,否則他一定會很高興。”
容哲修笑得甜甜的,蘇娘在一旁拽住了莫浩,不許他攙和。畢竟有老頭在,一個世子他尚且能保全,若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