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攬了被子,將她緊緊裹在自己懷裡。厚實的掌心,輕輕拍著她的脊背,順著她的脊背慢慢捋著,含糊不清的說著令人心酸的話語,他說,“馥兒——乖——”
心,突然一窒,林慕白駭然抓緊了他胸口的衣襟,不知為何有些用力。
馥兒?
可她是林慕白,永遠成不了他的馥兒。
“如果我不是馥兒,你——”話未完,反倒把自己給怔住了。她在胡言亂語什麼?她在希冀什麼?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怎麼就把自己給幻想進去了?有些東西,是人的一生中無法取代更無法替代的,既然如此,她就不該多思多想。
合眸安歇,緊抓著他衣襟的手,慢慢的鬆開。
他卻愈發將她抱緊,伏在她耳畔,溫軟呢喃,“馥兒——”
心,微涼,誰人知?
好奇怪,好似不管心裡有什麼事,在他懷裡總能睡得格外安穩。他就像有安眠作用的藥引子,能治癒糾纏了她好多年的失眠之症。她想,他不但有病,還有毒!
第二天一早,林慕白是被暗香的敲門聲給驚醒的,每次她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他焦灼的眸。一雙灼灼丹鳳,若非眸色遲滯,堪稱妖冶典範。眼角眉梢微抬,頓生萬種風情。唇角微揚,勾勒出攝魂蝕骨的笑靨,那一瞬足以傾倒眾生。
“師父?師父出事了!”暗香氣喘吁吁,驚了院子裡的所有人。
林慕白整了衣裳起身,抬步開門,乍見暗香面色微白,當即愣住,“怎麼了?你是哪兒不舒服?”
“不是不是,是狐仙又顯靈了!”暗香瞪大眸子。
聞言,林慕白駭然蹙眉,“誰死了?”
暗香嚥了咽口水,看著容哲修等人聞訊而來,平復了心緒才道,“不知道。”
容哲修差點笑出聲來。“蠢。”
聽得這話,暗香撇撇嘴,“反正我早上出去買早點,外頭的人都這樣說的。至於誰死了——我又不認識,哪知道誰是誰?橫豎人人都是說,狐仙又顯靈了。”
深吸一口氣,眾人面面相覷。
丹陽城,人心惶惶。
死的是當日參加祭禮的四大家族之一,何家老爺——何未濟。聽說一大早起來就開始瘋癲無狀,而後口吐白沫而死,死狀與前兩日的蘇晉風幾乎一模一樣。
不但如此,在何未濟的脊背上,還有血染的兩個字“十一”。
於是乎眾人猜疑,若非狐仙顯靈,怎麼能在何老爺的脊背上寫出這樣的兩個字?必定是何未濟與蘇晉風一樣,觸怒了狐仙,才會遭此果報。
可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招致殺身之禍,誰都想不出個所以然。
畢竟何家和蘇家在丹陽城內,也是名門望族,且——行事不仁早已是眾所皆知的事。為富不仁,為商奸佞,所以何未濟一死,百姓雖然恐慌,內心卻是歡喜的。
何家是靠米行起家的,蘇家控制了魚貨價格,而何家則是壟斷米行,單州的米價起伏不定。沅河決堤,民不聊生,可何家卻故意有米不賣,囤貨居奇。多少流民成了路邊餓殍,何家沒少幹缺德事。
一下子,丹陽城內兩名位份尊貴之人慘死,蘇離身為側王妃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劉慎行戰戰兢兢的從何家出來,進了蘇府。
蘇離一臉陰冷,眸色無溫,“劉大人,現在你該如何處置?”修長的指尖夾著上好的瓷蓋,有一下沒一下的磕碰著,發出清晰的脆響。
聞言,劉慎行額頭有薄汗滲出,“下官無能。”
“砰”的一聲,手中杯盞被拂落在地,劉慎行頓時跪在了地上,不敢高聲語。
蘇離冷笑兩聲,“無能?一句無能就沒事了嗎?我二叔死了,如今連何家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