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林慕白有些莫名的晃神,“我們——是不是認識?我好像見過你。”
“上次,竹林。”他言簡意賅。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林慕白搖頭,“不對,再更早之前。”她拼命搜尋著空白的記憶,可是越想頭越疼,方才的靈光一閃,如今已是空空如也,“我的意思是,我們在很久之前,在竹林之前是不是認識?我好像有點記得你,只不過——”她突然苦笑一聲,“再也想不起太多。”
他放開了她的手,繼續為她上藥,“我們——不認識。”
“那你為何救我?”還三番四次的救?
他帶著面具,看不清楚真是的神色,仍舊涼薄得教人寒意陣陣。一言不發,取了繃帶與她細細包紮,不言不語。只有他黑鴉羽般的眉睫,靜靜的垂落。
等到包紮完畢,他的指尖輕柔的將她鬢間散發,攏到耳後。林慕白的衣衫,有些不整。方才他解開繩索的時候,想必也該看見了那些不該看見的白皙。是他一言不發的替她攏了衣襟,她未能看見,他染血的眸,只為她一人黯淡或光亮。
他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到底是誰?”林慕白問。
“是友非敵。”他只有四個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他快速的竄出了馬車,林慕白緊隨其後。
“修羅!”她喊了一聲。
他已經走開了幾步,聽得呼喚,幽幽回頭看她。面具下的那雙墨瞳,幽深難測,“安全了!”
是很安全,不過她也相信,只要他想走,沒人能攔得住。就好像方才驅車的那個黑衣人,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她的眼皮底下。行動之迅速,快得令人咋舌。
“我真的好像認識你。”她道。
他斂眸,“前世嗎?”語罷,縱身而去,瞬時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半空傳來他的聲音,“沿著大路走,就能回丹陽城。”
林慕白低頭想著,前世?
她連今世自己是誰都不清楚,遑論前世。輕嘆一聲,望著腕上的繃帶,不緊不松力道剛剛好。深吸一口氣,既然無果,既然想不起來他是誰,那就往前走吧!走著走著,也許就到頭了。只不過,嬌眉微蹙,這腿似乎有些不聽使喚了。
轉念想,夜凌雲知道自己跑了,想必會更瘋狂吧!
事實,確實如此。
無聲無息,守衛在林慕白門外的護院,裡三層外三層被殺了個乾乾淨淨。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所有人都是一劍斃命,死得很乾脆。
“莊主恕罪!”殘月撲通跪地,脊背上寒意深深。
“那麼多人,守不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我夜家莊何時變得這般不堪,連外來人入侵都不知道,以後是不是別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們也都不知道?簡直一群廢物!”夜凌雲勃然大怒,人死倒也罷了,夜家莊有的是人。只不過,林慕白就一個。
丟了,也就沒了。
“莊主,是不是離恨天的人?他們聲東擊西,調虎離山?”殘月惶恐。
夜凌雲陡然凝眉,“鶴道人!”冷笑兩聲,“離恨天若是拿了她,絕對會就此要挾我。”他俯身,檢視這些死屍的傷口,一個個都是一劍斃命,再無其他傷口,這種情況忽然讓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很多年前的事情,這麼心狠手辣,而且不留活口,似乎——很像他們的作風。
江湖上,如今很難找出這樣狠戾的殺手了。
見夜凌雲不說話,殘月更是心生驚恐。
誰知夜凌雲卻道,“你查一下。最近江湖上是不是出了什麼不一樣的事。”
殘月一愣。
夜凌雲笑得凜冽,他想起了那一日在竹林裡的一幕,遍地殘肢和死屍,那些死屍的死狀似乎和自己腳下的這些守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