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之事莫提。”容盈道,“眼下才是重要。”
“其實我不說,四哥也該明白,這大祁的天下不管落在誰的手裡,咱們兄弟兩個只怕都是自身難保的。除非四哥——”容景垣抿唇,“四哥若是登高一呼,景垣必定全力以赴。馳騁沙場,血染黃沙,拼死也要為四哥平天下。” 容盈深吸一口氣,“若說早年我還有這樣的心思,那麼馥兒死後我便無心天下。這些年我渾渾噩噩的,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了馥兒還在身邊。”他回眸望著容景垣,臉上泛起幾不可見的倦怠,“我想過要退隱,但是父皇不允,母后亦不允,而虎視眈眈的那些人,也不會放過我。”
他重重合上雙眸,“既然誰都不肯放過,為了我身邊的人,我在乎的人,我只能繼續沉浮。這天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還不到最後我自然不能認輸。我輸了,你們都得死。”
最後那句話,透著無限淒涼。
也就是跟容景垣,他才能這樣說,很多時候他不想讓馥兒擔心。可他也明白,馥兒太聰明,即便自己不說,她早已看透。她不提及,只是不想加重他的負擔,默默的為他鋪路。
她在做什麼。他豈會不知。
她,太懂。
容景垣點了頭,“所以不能輸,尤其不能輸給三哥。”
“跟我說說,月氏國的情況。”容盈道。
言歸正傳,容景垣正了顏色,“月氏國國主年邁,如今都是大王子和王后在理政。王后是七王子和烏素公主的母親,而大王子的母親是先王后,所以二者算是勢不兩立的。”
容盈蹙眉,“七王子的身體不好?”
“是!國主鍾愛王后,且疼愛七王子和公主。在朝局上,王后主和,大王子主戰。所以在月氏國內分作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如今國主年邁,身子不適。所以選擇了議和。”說到這兒,容景垣頓了頓,“但是四哥你得明白,王后畢竟是王后,國主沒有立儲君,也就是說大王子是極有可能登上皇位的。”
容盈點了頭,“如果大王子登基,那麼兩國議和的局面就會發生改變,到時候還是會開戰。而他現在把烏素公主留在大祁,就等於給大祁留下一顆定心丸,再回去圖謀大業殺了王后和七王子。最後開戰,烏素就會被拿來祭旗,死在咱們大祁,算是替他除去了心腹大患。”
容景垣點了頭,“四哥說得極是,約莫就是這樣的情況。王后很疼愛烏素公主,很多時候的朝政意見也都是聽取烏素公主的。是故沒有公主,如同讓王后斷了一臂。所以我覺得很奇怪,為何烏素公主要留下來?還留在四哥的身邊?早前咱們說好的,不是這樣的套路。”
“計劃趕不上變化。”容盈微微凝眉,“大致情況我清楚了,你自己小心點,這兩日月氏國的兩位大將軍就該到了,到時候京城就更熱鬧了。人多了,事也多,勢必不可有所閃失。”
“知道!”容景垣深吸一口氣,“那我先走。”
馬車在街角停下,容景垣快速下了車,馬車緩緩而去。
容景垣抬頭,望著川流不息的京城長街,突然想起自己原來離開京城又是小半年了。每次來回總是急急忙忙的,這京城長街都倍感陌生。
輕嘆一聲,旁人的皇子當得安安穩穩。舒舒服服。他這皇子當得戰戰兢兢,提心吊膽。
算起來,還真是各有各命。
不過他所希望的是,拿自己這一身的軍功,換母親在宮中頤養天年,平安喜樂。
在他這個年紀,皇兄們的後院都已經被填得嚴嚴實實,唯獨他仍舊獨來獨往,孑然一身。說起來,也真是可笑。誰家女子敢嫁給他這樣的,保不齊今日新婚,明日就得征戰沙場,得不到半點好處不說,還得成日擔心要不要為他收屍。
鑑於這樣的原因,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