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乃是丹陽城四大家族之一,早年是靠著江湖上的那些烏合之眾起家,說白了就是地痞流氓,最後偶爾發了一點小財,靠著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逐漸壯大。是故如今的傅家子孫,其實都是不學無術的紈絝之輩。傅家,是最不好惹的。
殺人放火這種事,傅家此前沒少造孽。
一聽說要報官,媽媽的臉都鐵青了,隨即上下打量著林慕白,“你是誰?你為何在此?傅公子受傷是不是與你有關係?你說,是不是你?”她不曾見過林慕白,自然也不知道林慕白的身份。只是乍看之下,林慕白是個生面孔,並非自己的姑娘。
若此時不是棠梨院之人所為,那麼她這個老鴇子也就能脫離關係,與這件事撇得一清二白。
“怎麼,想推倒我身上?”林慕白是誰,早就聽出了話外之音,“你若推給我,那也不打緊。只不過大堂之上,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紅綃上前,“媽媽,她便是府衙的,您別瞎說。”
一聽林慕白來自府衙,媽媽隨即嚥了咽口水,瞧林慕白的時候,眼神瞬變,變得少許敬畏,“我有眼不識金鑲玉,還望姑娘莫要在意。只是傅公子受傷——”
“他不但受了傷,此前還中了毒,毒性很輕,是故攝入的劇毒含量很少,不足致命。”林慕白掃一眼房中眾人,“我想知道,昨天夜裡是誰和傅公子在一起?”
“是我。”紅綃抿唇上前,“昨兒個夜裡,傅公子點名要我相陪,所以——”眸色微垂,容色發白,紅綃低語,“我身子不是很舒坦,所以便找了由頭,灌醉了他。”
“然後呢?”林慕白問。
紅綃搖頭,“然後我便回了房,沒有再理他。今兒一早的事,你都知道了。”語罷,抬頭去看林慕白,眸色微暗,整個人憔悴至極。
今早的事,林慕白是知道,不過有些事似乎來得太湊巧了一些。
“師父?”暗香拎著藥回來,駭然望著地上的血跡,“師父,你受傷了嗎?這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是誰敢欺負我師父?”說著,快速捋起袖子,狠狠瞪著老鴇,“是不是你?”
老鴇忙道,“沒有沒有,誰都沒有欺負你師父。”
“那你們圍著一圈人幹什麼呢?”暗香不信,這一個個捋著袖子掄著胳膊的模樣,不是想打架又是什麼?她可不信!誰敢欺負她師父,她就跟誰拼了。
“都散了,不許亂嚼舌根。”老鴇冷了眉目,這事如今教林慕白碰見了,不報官也得報官了。原本想著傅謙只是外傷,沒想到還驗出中毒來,事情便算鬧大了。
林慕白端坐床前,翻了翻傅謙的眼皮,而後檢視傅謙的耳後部位。輕嘆一聲,拔出紮在傅謙身上的銀針,林慕白麵色沉重,“暗香,去通知劉大人馬上帶人過來。”
暗香一怔,“師父,怎麼了?”
“是軟煙羅。”話音剛落,暗香駭然瞪大眸子。
“軟煙羅?”暗香倒吸一口冷氣,繼而盯著老鴇子良久,“你開的黑店!你等著,我去找劉大人收拾你!”語罷,撒腿就跑。
老鴇慌了,“姑娘姑娘,這話可別亂說,咱們棠梨院在丹陽城可開了好幾十年了,怎麼就成了黑店?我也不知道這什麼軟煙羅的,怎麼就進了傅公子的身子。姑娘,你可得查清楚,這跟咱棠梨院委實沒什麼關係。姑娘——”
“行了!”林慕白瞥了她一眼。她這廂還沒算計出來呢,老鴇子聒噪,吵得她耳蝸疼。
閉了嘴,老鴇推搡了紅綃一把,“丫頭,你去說一說,既然你認得,那麼想必她也能賣你的面子。咱們這行當的人,可是最經不得上堂的。再說了,這是怎麼回事,你也得說清楚。最後一個見過傅公子的人,是你呀!”
“媽媽放心,此事我會處理,絕不叫媽媽為難。”紅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