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也發生了變化,好像有什麼鋒利的刀子在剮弄軀殼,很快便鮮血淋漓,但毫無用處,黴菌很快便再次蔓延到全身。緊接著,他們的身體又像悲傷什麼腐蝕了一般,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黴菌正在一點點的脫落……
“啊——!!!!!!!!!”
明明備受折磨的是他們,發出絕望哀嚎的卻是裘德等人。他們彷彿感同身受,眼淚與鮮血混在臉上,身體被抓到潰爛。
可是被腐蝕的身體也只擺脫了黴菌一小會兒,它就再次捲土從來。
於是,大火燃燒起來,照亮了昏暗的甬道。
可待火光熄滅,黴菌便再次攀上焦黑的身體……
他們永遠,永遠無法解脫。
周圍的環境恢復了原狀,幽暗森冷,斑斑點點的黴菌長在零散的土豆與罐頭上。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們?”領頭者壓低聲音,故作虛弱,而後又猛得提高聲音,“我們每天都這樣祈禱,可神沒有回應我們,地下城也沒有回應我們!”
“是該讓高傲的軍官也承受一下這種痛苦了!”
“殺了他!”
“讓他成為我們的食物!”
黎危大概明白這個救助站怎麼回事了。
如果讓裘德放火之前明白了三四分,現在就是七八分,不過仍有一些殘留的困惑。
“我來吧。”一直不語的遊厄上前,從托盤裡拿起一把手術刀,“我是醫生,解剖得會更完美,可以把他發黴的內臟與血肉完全剝離……”
見黎危看過來,遊厄微笑道:“最重要的是——我撿回來的人,當然應該由我來處理。”
黎危的某根神經猛得一跳,刺痛無比,他似乎在哪聽過這句話……準確來說,是他自己曾在過去的某一個瞬間說過這句話。
那道聲音極為漫不經心,彷彿在處置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我撿回來的東西,理應由我來殺。”
是怎樣的一個場景?
記不清了,畫面異常模糊,光怪陸離。
遊厄已經開啟牢籠來到了黎危面前,輕聲細語地說:“黎長官似乎不太信自己的內臟里長滿了黴?”
黎危回神,冷淡道:“從來就沒有這種黴菌。”
沒有任何黴菌能在活體人類身上生長,如果
() 有,這類無敵的生物應該早被記在燈塔的百科書上,天天宣傳。
遊厄隔著面罩撫摸黎危的臉,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如果真這樣篤定,你為什麼還要戴防護面罩?”
因為擔心感染,才會防護。
哪怕只有一絲絲擔心,當戴上面罩的那一瞬間,就等於認可了黴菌的存在,它們就會無處不在,無限繁衍。
剛說完,黎危便控制不住地咳了聲。
他摘下面罩,抬手輕掩口鼻,又咳了一聲。
咽喉似乎真的開始發癢,手背也隱隱冒出了些黑色菌絲,正朝著周圍擴散。
“不如這樣。”遊厄挑開黎危的襯衣,刀尖在他蒼白的胸膛遊走,“我剖開你的身體,你親眼看看有沒有長黴,好不好?”
遊厄微微俯身,在黎危的胸口落下虔誠的一吻,彷彿開刀前的儀式。
黎危垂眸,抬手捏住遊厄的下巴,迫使他抬頭:“漢茲你殺的?”
遊厄一頓。
黎危說:“還要裝?”
既然遊厄是他當年的那位政敵,也是全人類唯一一位雙s級覺醒者,按照救助站的時間線,他這會兒應該和自己同在一線戰爭上。
多出來的黎危是脫離這個時間線之外的存在,那麼這位多出來的遊厄自然也一樣。
遊厄毫無意外,微笑道:“被發現了啊。”
“為什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