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猶豫,躊躇了兩下,為難地看向半容,半容接住她這個眼神,微微點頭認可道:“確實不大方便,你們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可以。”
宮女無奈,只好向其他幾人招了招手,一齊退了出去。
半容明白她屏退旁人,是有話想對自己說,果不其然,躺在床上的她,忽然坐了起來,目光炙熱地看向半容道:“我的病,你最清楚了,我能不能活過明日,都要看老天的心情,我真的不想死在這裡,我求你幫我出宮吧。”
“可殿下……”她的心情半容自然理解,只是她一個大夫能做些什麼呢?
“殿下今日不是大婚嗎?若渝和你不是以姐妹相稱嗎?我走了以後,太子妃之位勢必是若渝的,她心高氣傲,怎麼可能甘於側妃之位?”永明說到激動處,抓住了半容的手腕。
半容見她因為激動,臉上有些泛紅潮,便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你先把病養好再說,你身子弱,只怕還沒出宮門,便倒下了。”
永明沒成想她如此敷衍,不由抽回了手,冷冷道:“你只醫人卻不醫心,不就等於只治表面,卻不治病根嗎?怎麼能稱得上是神醫呢?”
“我是大夫,不是神,治不了你的心。”半容雖知她說這話是因為情緒不穩當,但還是有些不滿地脫口而出。
從針包中取出一枚長針,又抓過永明的手,正找準穴位要紮下去的時候,永明另一隻手忽然在她手上一推,長針一下子深深扎進了永明的手臂。
半容十分震驚,連忙為她止血,她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的心已經死了,你再怎麼給我醫治,都不會好。”
“你何苦至此呢?!”
“半容姑娘,我與你相識多年,你也知道這些年我受病痛折磨,每日要吃一碗又一碗的湯藥,我只想過一日正常人的生活。可我沒想到,這對我來說竟是那麼難的一件事,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這麼努力地活著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日復一日的吃藥,受那病痛的折磨,長達二十年?”永明的情緒漸漸冷了下來,不再如剛才那般咄咄逼人。
半容見她言語哀切,目光消沉,與方才渾如兩人,明白這是病情使然,心裡也就越發地動容了。
永明見她不說話,便重嘆了一口氣,靠在床欄上,自言自語道:“為了我向往的生活和自由,哪怕只讓我感受一日,即使要我面無全非、爛瘡而亡,我也無怨無悔了。”
“你不會爛瘡而亡的,你又沒有生瘡,別亂想了,殿下不肯放你出去,許是怕你在外沒有人照顧,一旦斷了藥,你病發之時我也沒有回天乏術了啊。”半容將她的手臂包紮好,又輕聲勸道,“太子妃,你可別不撞南牆不回頭,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那是你們心中的南牆,不是我的!”永明的目光忽然迸發出一絲哀痛,奮力回抗道。
半容渾身一震,猛地抬起眼眸,又被她眼中的哀痛觸到,臉上的堅決到底是坍塌了。
(未完待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婚之夜
房內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巨響,守在門外的幾個宮女忙衝了進去,只見碎瓷片幾乎鋪了一地,半容正彎腰撿拾掉落在地上的脈枕、銀針。
而永明則背對著眾人,側臥在床榻上,一動也不動。
這情景,眾人當即瞭然,定是永明動了怒氣,一時遷怒到孫大夫身上,當下也不說破,只顧低頭去拾撿地上的瓷片。
待眾人收拾完一屋的狼藉,連半容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也沒發現,回首見永明保持側臥的姿勢已有一段時間,因此猜測她已入睡,都躡手躡腳退了出去,不敢驚擾。
這麼一折騰,劉衍已經從煙湖山莊接了若渝回宮,御封樂師高略親自前來奏樂,這面子可不光光是賣給東宮的,更重要的是為了加強他和琅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