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冉回到柴家,見到馮芳,和預期的一樣,馮芳和柴小冉談論了蓮渃的過往。
馮芳第一次在柴小冉面前拿出了她的作法工具,上面一道一道符紙是柴小冉不曾見過的,所以也不知道它們都有什麼用處。
馮芳遞給柴小冉一杯水,卻沒有告訴她這是什麼,只是讓她喝下。
當柴小冉的眼神變成蓮渃的時候,才知道剛才那杯是“溯源水”,只要喝下這個東西,便會追本溯源,究其根本,第一次馮芳想探究這個千年女鬼的本源。
馮芳很是嫻熟的燃起符紙,示意蓮渃和她手牽手,柴小冉不知馮芳要幹什麼,可是蓮渃知道,所以她並不抗拒馮芳的舉動,很是配合馮芳的舉措,她也想知道自己怎樣從梁珊身上取回自己寄存的善良,以及消滅或是從喬延的身上取下自己的惡靈,達成共存,更加想知道這個已然破碎的心在修復完整時,怎麼救贖自己和夫樵?
馮芳在滿頭大汗中睜開眼,看著眼前的蓮渃,眼神變得比之前柔和很多,只是可憐和惋惜佔據了多數。
“你不用這樣可憐的看著我。”
“我可憐我的女兒罷了,你不走,她永遠都不可能是自己。”
“也是。”蓮渃的存在影響了很多人的命數,尤其是喬延的為所欲為,已按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按現在的話說,他就是一個高階罪犯,在外人面前他是一個讓人備受尊敬的救世者,而內裡卻又是一個鑽法律空子的投機犯,可他實際上是一個行走在世間的惡魔,是她蓮渃的執念心魔所化,只看到世間的惡,忽視世間的善和美。
“我如何才能除掉她?”
馮芳看向蓮渃的眼神變得嚴肅,最後總歸是問出了:“誰?”
“你知道的,喬延體內的那個。”蓮渃的聲音平淡,可馮芳還是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了不甘,卻更多的是堅定無移。
她們中間足有半分鐘的沉默,兩人之間相互打量的眼神,從最初的疑惑不解到最後的瞭然理解,最後是馮芳起身離開。
待馮芳回來的時候,蓮渃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坐姿,只是眼睛明顯有一絲溼潤。
馮芳看了出來,卻沒有揭穿,誰又能平心靜氣的扼殺自己的另一部分,故伸手遞過去說:“這是束命水,只要給她飲下,後面的我想你都知道了。”
蓮渃沒有一絲喜悅,伸手接過束命水,默然道謝,迅速扭頭避開馮芳的視線,只見她的眼角有一滴淚滑落,終究是要去滅了自己的另一半靈魂,她到底是有些不忍。
“你的淚代表什麼?你的軟弱,你的慫樣,你的怯懦嗎?”
蓮渃不怒反笑,看著馮芳說:“不用擔心,我不會讓小冉出事的。”
“你的保證算個屁,她是誰,你是誰,一個是集惡一體的厄運靈,一個卻是你這個如此優柔寡斷的,讓我……”
“我瞭解她,她卻自負天下。”
“那又怎樣,小冉依舊有受傷的可能。”
“你覺得我會為此停手嗎?”
馮芳氣極,卻也沒有反駁的話語,蓮渃看著她,最後說:“總會受傷的,只是有大有小,有輕有重,我只能儘量不讓她死。”
聽到死字,馮芳渾身發抖,顫抖的手指,指著面前的蓮渃,最後卻也半個字沒有吐出來,要想活出柴小冉自己,必須要讓蓮渃完全自我,消滅自我,所以馮芳就那樣氣極的看著蓮渃離開。
蓮渃坐在考究的梳妝檯前,身穿一襲她最是討厭的紅衣,可也是這種殷紅似霞的紅色方能襯托她獨一無二的氣質。
她的裝扮,像極了她和夫樵成婚的那晚,很美很漂亮。
蓮渃看著面前的掛鐘,夜晚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她慢慢的起身,伸手端起放置在旁邊很久的托盤,裡面放置了兩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