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碟中茶點,秀秀氣氣地咀嚼。
胸中鼓震的力道猛地強悍起來,雷薩朗漸已熟悉這種奇特滋味。
每當這女人連合妹妹“排擠”他時,總教他啼笑皆非,有時見蘭琦兒如此聽她吩咐,像小羊羔般,好乖地賴在她身旁,他竟然也會吃味。
黑披風往後一撩,他粗壯臂膀突然橫過石桌,叩住女人的玉顎。
“你幹什——唔唔……”被狠吻了。
花奪美眯起美眸,近距離瞪人,待要發狠勁反吻回去,他竟驀地撤走,害她欲吻沒得吻,一時間傻掉。
“天要晚了,樓主允我搭順風舟一道兒回家嗎?”摸摸她的臉。
“什、什麼?”
他沒多解釋,只低柔道:“等我一會兒。”
她怔怔地瞅著他轉身,走向候在小亭外的七、八名胡族大漢。
回家嗎……
她唇很燙,心口騷動,覺得自己有點慘,像落進蜘蛛網裡動彈不得的小蟲子,擺脫不掉纏絲……
後來,男人把坐騎交給手下照料,還牛飲了好幾杯她用上好茶葉煮出的佳茗,見酥餅和茶點剩下不少,大口一張,沒幾下掃了個精光。唉。
她曉得,那群西漠漢子就住在城郊十里外一處極寬闊的宅院,是三年前他在決定生意上的合作物件後才購置的,宅子外有大片野林和草地,可供他們平常策馬飛馳、活絡筋骨,而那裡同時也養了不少駱駝和騾馬,一年固定兩趟往來西漢域外和中原,馱來價格驚人的奇香異藥。
他的事,她從不過問,卻下意識會留心觀察。
他偶爾會出遠門,不一定回西漠,也不一定是為生意上的事,他似乎還忙著其他事物,在這煙雨江南交到幾位不錯的朋友。
和同一個男人竟“廝混”三年之久,這全然違揹她當初的想法,教她心有點慌、有點亂。莫名的慌亂讓她彷彿如履薄冰,踏出去的每一下都該深思,但矛盾又詭異的是,她隱約感覺著,自己或許也在期待下一腳會踏破冰層、跌落,然後滅頂。
她究竟怎麼了?
而他,又是怎麼了?
“……西漠那邊,烈爾真這三年做得極出色,在部族裡聲望也高了。當年離開時,我早把族長信物全交由他,那是他要。他要,我便給。”
“但族裡長老仍是看重您的,烈爾真做得再好又如何?他名不正、言不順,都三年了,仍舊有族人反他,您才是咱們真正的狼主!”
“我早已不是。”
“狼主……”
“如今的雷薩朗僅是單純的胡商,與‘西漠狼主’再不相干。”
“可是長老他們——”
“讓他們派來遊說的人全回西漠去吧,再糾纏下去僅是浪費唇舌。當初既交出信物,我便不再回頭。或者,就在江南這兒窩一輩子,找個看得過眼的女人生娃娃,也算落地生根。”
他在說最後一句時,語調徐徐的、持平不變,但不知是否她錯覺,那音量有刻意放大的嫌疑,即便他當時立在石雕小亭外、背對著她與那幾個生得高頭大馬的手下說話,她無法瞧見男人的臉,卻覺得他有意說給她聽。
唉,有些複雜了,又是“西漠狼主”,又是什麼“族中長老”的,最後再加上個“落地生根”的念頭……他到底怎麼了?
她也真是的,何須為他一番似真似假的話而神思慌迷,心音如此鼓譟,渾沒安然處?
沐浴後,她走進一片奇異的深紫中。
那樣的紫氳是因月光落在紫相思樹的葉子上造成的氛圍。
“浪萍水榭”裡的樹種花草原就繁多,男人在三年前窩下後,又無端端多出一種,當初可是連知會她這個主人家一聲也沒,便大刀闊斧闢地種下。
這樹也奇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