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太監宋典在外聽見這訊息,也是大為舒坦。
只有隨行的鄭玄和襄楷兩個人張著口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天子劉宏,似乎不敢相信面前這些竟然是真的。
“你們倒是說話啊!”天子劉宏一甩衣袖憤怒的吼道:“誰給我把皇甫岑找回來,找回來!”
面前群臣啞口無言,誰也不是傻子,傻子都明白跳入涑水河去找管眼,那這個人一定有去無回,更何況,跳下去這個是他們最不喜歡的人,他們怎麼可能跳下去拯救他呢?更何況,這安邑城距離絳縣可有幾個時辰的路程,他們就是想去救,一時半刻也回不來啊!
“不行,朕不信!”天子劉宏推翻面前的龍攆,吼道:“來人,給我十馬連環探,我要時時刻刻都要知道絳縣的訊息。”
“陛下,這等大雨,道路不通,怎能?”司徒袁隗開口阻攔。
“滾開!”天子一甩衣袖,怒道:“朕親臨安邑,冒著大雨,又趕往絳縣,不能見不到他就這麼回去,朕是來見朕的河東太守的!”
………【第六十六章 我的脊樑】………
整個絳縣與往常無異,從裡到外依舊還剩下那點不同,唯一的區別可能就剩下面前的稻田、道路上都是水泡子,不過還好的是,這些村莊,並沒有被湮滅。整條涑水河也並沒有被沖垮,兩岸的護堤在上千河工、百姓的看護下依舊完好如初。漫天風勢吹向北岸,那裡是涑水河的末端,即將把所有的一切都衝入溝渠,河面上什麼也看不到,昨夜扔下去的繩子,木杆全都漂浮在水面上。
戲志才身子一仰,嘆道:“完了!完了!”
身旁圍立的絳邑縣百姓和河工,都沒有人說話,都在默默地瞧著眼前翻滾的河水,這場暴洪算是就這樣過去了。唯一,讓人遺憾的是,他們的太守,河東太守皇甫岑就這樣沒了。
裴茂表情極度沮喪,雙手晤面不知道該怎麼傾訴。
馬釗雙臂現在顫抖,他不敢瞧著面前的一切,昨日還是笑面融融,對自己一口一個先生稱呼的河東太守竟然就這麼沒了。
陽翟公主整個人已經泡在淚水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皇甫鴻仰面朝天,不做一聲。
“不行,不行,不能讓大人就這麼白白死掉,我們要申冤,我們要報仇。”戲志才憤然起身,怒視身旁眾人,高聲喊道:“本來咱們河東水患沒有這麼嚴重,各處動員下,咱們已經挺過來,卻因為絳縣這一處護堤連累大家,絳縣縣令該殺,可是他背後的人更該殺,敢在這護堤上動手腳,把咱們河東數百萬百姓置於何地?他們貪汙受賄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咱們,雖然咱們今天沒有受災,可是……可是……嗚嗚……那是,大人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咱們不能就讓大人死的不清不白,咱們要向天子討個公道!”
“對,討個公道,這天子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還不是有人陷害大人,要大人不能回去面聖!”
“對,咱們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給大人申冤,大人死的冤啊,他是替咱們絳縣百姓,河東數百萬百姓死的啊!”
“走,咱們這就去安邑城見天子,不能讓他們這樣逍遙法外,咱們河東好不容易出現這樣的好官,卻死在這,我們不甘心啊!”
……
百姓的身後,站著一群人,沒有往日的威風,剩下的全是羞愧,他們慚愧的低著頭,不敢發出一聲問候。
正是遠道而來的天子劉宏,他神情極度悲傷,望著眼前這群義憤填膺的百姓,胸中有股不平正在慢慢被澆醒。
陽安長公主瞧著他們,同樣瞧著面前天子劉宏,她現在清楚了這一切的原委。河東出了事情,司隸校尉陽球下書讓河東太守皇甫岑治水,其實就是知道這治水之中暗藏貓膩,有人在這護堤上偷工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