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大人出獄,但是我……”
聞此,皇甫岑慢慢站起,雙手扶著鐵欄,一臉凝重的望著這牢頭。
原來,昨夜之事,這牢頭不過是在佯裝糊塗,他明白這一切,明白每個人口中的事情,但是他不說,他被世道消磨了他應該有的稜角,但是今天,他卻讓自己刮目相看。
“我曾是邊軍。”那牢頭慢慢開啟自己的衣衫,幾道疤痕顯露出來,上面寫滿了他的榮耀。道:“我也是逃兵。”說著,那牢頭把自己身後的衣衫慢慢露出,後背之上,比胸前的刀疤只多不少。臨陣面敵,只有胸口對著敵人,哪有後背留給敵人。這個牢頭確實當過逃兵。牢頭慢慢把衣衫穿上,凝視皇甫岑,接著道:“雖然有宗族庇護,有幸當得一小頭目。但是我清楚,邊軍的苦,也清楚邊境子民的痛,尤其是夏將軍戰敗後,我北疆子民承受的災難舉不勝數。如果……如果,沒有大人您的出現,我的家人,我的宗族,即將承受多麼大的災難,猶未可知。但我卻知曉,今日大人雖然落難,可大漢不能失去大人。雖然這天牢從沒有走出去過活人,但是我祈求!”
言此,那牢頭凝望皇甫岑。
皇甫岑亦是同樣一陣,看著那牢頭。
“我希望將軍不要同太尉大人那般自尋短見,我大漢已然承受不得這般痛苦,我邊疆數十萬百姓還能依靠誰?”言此,那牢頭憤然起身,壓低聲音道:“我相信,大人你是第一個走出這天牢的人!無數邊疆子民在等著大人,無數熱血兒郎在等著將軍護我國土!”
牢頭情真意切,每句話都動人心切。
皇甫岑狠狠地點了點頭,眼眶湧出熱淚,牢頭說的對,不論結果如何,自己都不能死,自己都不能以這種面目去見段公、張老、張角、盧植,等等,一路上為自己保駕護航的那些人。他們為自己,不是為了瞧見自己放棄,他們是讓自己扛起整個大漢,扛起這面永遠不倒的華夏旗幟!
“我——相信!”
……
“什麼?”
嘉德殿上雖然噤聲,但難免有不少臣子因為南匈奴單于於夫羅和董卓部下的出現,而生低吟。
即便連早有準備的何進也驚訝的看著殿外,南匈奴單于於夫羅的到來他清楚,而且這一切的過程,他也知曉,但是他沒有想到董卓竟然也來了。而且還沒有通知自己。
董卓是誰的人?
何進環視殿內一眾大臣,目光卻落在彼此互視的許相、樊陵等人身上。
董卓,竟然是十常侍的人?
楊彪和黃婉不清楚這一切,扭頭看著何進、許相、馬日磾等人,這於夫羅是南匈奴單于,是受皇甫岑監管的,如今他來為何?是助皇甫岑還是參皇甫岑?
馬日磾和朱儁的心一緊,兩個人都清楚,皇甫岑同董卓的關係,當初平定“蛾賊之亂”,皇甫岑曾同董卓鬧到刀鋒相見,絲毫沒有半分退讓,這董卓是個睚眥必報之人,此來,對皇甫岑來說絕無好事。而南匈奴的情況兩人所知不詳,但論皇甫岑的手段,必然對南匈奴管制很嚴。於夫羅必定不會有什麼好話要說!
隨著眾人的目光。
天子劉宏默許的點了點頭。
“宣南匈奴單于於夫羅、左將軍司馬董旻覲見!”
隨著小黃門尖銳的拉長音中,嘉德殿的門口出現了兩個人,同樣身高的壯漢,除卻裝束不同,其他不盡然。
“南匈奴單于於夫羅,左將軍司馬董旻見過陛下!”
隨著兩人跪倒。
天子劉宏收回自己探出的身軀,靠在龍椅上,平靜的回道:“起來吧!”
“諾。”
兩人回應後,起身站到一旁。
“陛下,臣有本要參!”
於夫羅性急,率先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