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一批人,為首的正是河東假太守華歆,身旁跟著郡內的一眾大小官吏,郡丞顧雍、曹掾張紘、祭酒張昭,連帶著六藝社的一些老學究。
瞧見這些德高望重之人,皇甫岑急忙前見禮。
瞧見新郎官皇甫岑獨自一人站在門外,鄭玄心中微微一沉,扭頭瞧向蔡邕。不用多想,皇甫岑心中還是有些落差啊!走到近前,眾人簇擁下的鄭玄扶起皇甫岑,唏噓一陣,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沒有張口,只是端詳著眼前的皇甫岑。關心道:“怎麼,母兄未至?”
聞言,皇甫岑點點頭。
確實,皇甫岑正是因為等待母親馬氏、從兄皇甫嵩、義兄公孫瓚、義弟劉備這四個人的身影。
不論有多大的瓜葛,他們四個人是皇甫岑在世最親近的親人。
大婚當日不見親長,這多少讓人唏噓。
當然,公主下嫁,他們定然不會爽約。
“唉,要是我那師弟若在……”
鄭玄的聲音越來越低,隱約間他想起盧植的身影。
皇甫岑清楚,這些人中,同老師盧植關係好的人不少,但鄭玄同盧植的關係卻是最為貼己的。想必面前的鄭玄看到自己今日大婚,而盧植不能出現而有感傷,隨即安慰道:“師叔,今天可是師侄的好日子。”
聞言的蔡邕前化解尷尬道:“我說康成,今日可是仲嵐的大喜日子,不準掃興,一會兒你定要同我痛飲幾杯水酒!”
“伯喈,想必你要失望了。”一旁的申屠蟠走過來道:“我們要是能見到康成失態,那才是百年難遇的事情啊!”
“哈哈。康成,你看申屠蟠這個老兒又拿你開玩笑。”
襄楷在後指點著申屠蟠。兩個人行事最不拘於俗禮,玩笑起來也是不多見。
“仲嵐大婚,誰說老夫不能痛飲,是你還是你?”鄭玄掩飾道:“走,且與我一同痛飲!”
說話間,鄭玄、蔡邕、襄楷、申屠蟠幾個人大名士簇擁入內。
瞧著幾個老人為了不至讓自己尷尬,相互打趣,皇甫岑嘴角挑了挑,微酸的笑了笑,大婚在即,卻不見師長、父兄,但能有這些師長也枉此生。
走在最後的張機、徐嶽、華旉等人,對著皇甫岑微微見禮。
皇甫岑還禮。
最後落在最後的華旉不知怎地,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皇甫岑,然後亦是心有不甘的跟著幾人入內。
瞧著華旉的表情,皇甫岑心中更加苦澀,說實話,華旉想說的話,皇甫岑能感受到,不用多提,張婕兒的事情。不過事到如今,兩個人已經沒有再續前緣的可能。
而後的那些小輩兒亦是同皇甫岑見禮。顧雍、張昭、張紘等人並未與皇甫岑有過太多瞭解,雖然他們心中明鏡兒的知道,河東下還是他皇甫岑說的算。他們對皇甫岑是有成見,不過因為蔡邕這些師長的原因才來慶賀。
皇甫岑也未理會。
只是落在最後的華歆一臉陰沉似水。
見眾人走後,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皇甫岑抬手打斷。
冰冷的回絕道:“今夜我只想好好靜一靜,如期的舉行完今夜的婚事。一切事情,明日再說!”
聽過之後的,華歆點頭,入內。不過他的腳步彷彿被灌注了鐵釺一般,很沉重。
一撥人,表達的卻是三個意思。
而明明看的真切的皇甫岑,彷彿心中就沒有華歆這件事情一般,一如往常的站在冷風中,等待著風雪夜歸人。
過了一刻,安邑城內已經開始安靜了下來後。
只剩下院子裡,其他人相互飲酒的高喊聲。
才從遠處駛來幾匹快馬。
敢在最前方之人,在大紅燈籠的照耀下,明黃色的甲冑熠熠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