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恐怕比中宮椒房殿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不管內裡怎樣,建築的外觀還是必須受禮法的制約。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慄夫人的宮院坐落在平地上,而不是象椒房殿或長信宮那個級別的宮室——居高臺之巔。相應的,也沒有長長的階梯,或數目龐大的漢軍武士。
依著依稀的童年回憶,嬌嬌翁主直奔慄公主居住的內院……
即使從一開始就不認為禁軍會為難自己,可當走進第二道門還沒人上來問一聲時,無論是館陶翁主還是城陽王女劉妜都吃驚了。
‘哇!怎麼這些侍衛問都不問一句?太鬆懈了吧!’城陽王主從睫毛底下偷瞧守衛的漢軍,感到不可思議:‘城陽王宮比大漢未央宮小多了,可也沒這麼容易逛的。’
“阿嬌,阿嬌……”王女妜拉表妹的袖子,悄悄探問未央宮的警衛是否都如這般——形同虛設?
館陶翁主果斷地搖頭,表示自己也相當疑惑。
兩位貴女還在奇怪,迎面來了名貴婦,一照面就問:“來者,東陽侯孫……庶孫?”
阿嬌緊閉嘴巴,沒回答。
貴婦疑問地兩邊看看,再問一遍:你們是東陽侯的兩個孫女嗎?哪個是嫡出?哪個是庶出?
嬌嬌翁主依舊沒言語。
“然也,然也。 ”劉妜王主眨眨眼,立刻上前,歡快地點頭——她是庶出,紅衣金裙的是嫡出;她家妹妹天性含羞,比較不愛說話,請勿見怪……
“如此……”貴婦恍然,引兩位貴女向裡走,路上做了自我介紹。原來她是慄夫人的妹妹,親妹妹;前幾年隨夫君在南邊當郡守多年,上個月才剛剛回京。
今天,她是進宮來看姐姐的。不過,皇太子之母不巧正不在;慄夫人與她家大嫂糜氏出門拜訪程夫人去了;估計得等一個半時辰才能回來。當然,夫人出門前,特意囑咐她要好好招待東陽侯夫人和兩個孫女來。
劉妜和阿嬌對視一眼,暗道原來如此。
慄氏又問怎麼不見兩人的祖母?
“大母,大母……齒痛;就……太醫署……”城陽王主劉妜的反應賊快賊快,隨口就敷衍出一個理由——令館陶翁主刮目相看。
王主妜衝表妹吐吐舌頭,暗暗祈禱天上的祖母不要怪罪自己。
三人行……
嬌嬌翁主悶頭走路,王主妜負責對話,慄氏邊回答邊偷偷觀察兩個姑娘,越看越是新奇:‘東陽侯門不愧是累世貴族。培養出的閨秀,著實非同凡響。’
‘哪個合適我家廣兒呢?’
慄氏在兩位貴女間比較來比較去,拿捏不定:‘穿絳紗的雪膚玉貌,氣質佳,有氣派,就是冷了點;綠曲裾姑娘嘴甜,性子活潑,樣貌也好……可惜,是庶出。哎呀,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金裙子……’
這點時間,內院到了。
“從母,從母,”不算陌生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從母,誰啊?”
“公主……”慄氏等宮女幫著脫掉鞋,走進室內往大屏風後面報告訪客情況:“東陽侯之女孫,入宮拜謁公主。”
慄公主在裡面“哦”一聲,懶懶散散地吩咐,讓人進去。
“拜謁?”王主妜不滿地皺皺鼻子,壓低了嗓音問表妹:“內史公主?”
阿嬌冷笑,點頭,踢掉木屐,踏上木階……
屬臣和下人的等級順序通常這樣:越就近伺候的,地位越高。
於是,一進門就有資深內官認出了來人的真實身份,大呼小叫曰:“公主,公主!館陶……館陶翁主!”
“甚?”內史公主聞言,打屏風後轉出來——說夢話呢?館陶姑姑的女兒多少年都沒進內宮了。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
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