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廣把那個紫葫蘆還給顏寬,低聲說:「顏寬先生,我並沒有在這個葫蘆裡看到靈魂。恐怕,顏語欺騙了您。」
「顏語,最初測謊的時候我們動了手腳。你可以看見小尤卻說謊看不見小尤,就是為了給你這一步鋪路吧?為了你自己的私慾,你連你自己的父母都能欺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姜明達指著顏語厲聲說道。
顏寬和孫初藍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這對中年夫婦又氣又悲痛,站在原地顫顫巍巍,互相攙扶著,老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擱。
顏語稍微一想,突然反應過來,原來她之前以為是測謊儀出問題,結果是他們故意弄的。
「好,真是好樣的,你們又耍了我!」又走到了這一步,顏語也不再繼續偽裝自己,反正每次想要繼續偽裝,也只有被進一步戳穿的份。
「為什麼每次每次你們都要耍我?」
「那你怎麼不反思你一下你自己。如果你真的說了實話,我們也不會針對你,如果你足夠坦誠,我們何必對你起疑?」姜星賢也懟回來。
顏寬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將那個紫葫蘆對準顏語,霎時紫光閃爍。
顏語目瞪口呆地看向自己的父親,「爸……你為什麼……為什麼又要這樣對我!?」
一次還不夠嗎!為什麼第二次還要這樣!她無聲在心底怒吼。
「我跟你媽不能再看著你一錯再錯了。」
失去意識之前,顏語聽到她的父親如此低嘆了一聲。
她以為她還有無限的次數和機會重頭開始,每次失敗都可以回到那扇大門前進行選擇,回到最初的時候。
但這次她醒來之後,看到的卻不是姜家姜大小姐豪華的臥室,而是一間充斥著藥味和消毒水味的……病房。
姜尤醒來的時候,大腿處傳來的疼能讓她幾乎再度昏迷,她就這麼躺在炕上,看著這房子的土牆。
她應該想什麼?她還能想什麼?
她溫柔對待這個世界,世界又帶給了她什麼?
一條腿被野豬的獠牙貫穿,即使包紮過或許也徹底廢了。
她相信過那個男孩,可是那個男孩又帶給了她什麼?
做好事她從來也沒想過得到什麼回報,為什麼還要讓她做好事反而受到傷害?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對這個世界溫柔,她又何必再去幫助別人?
扶老人起來都能被碰瓷,賠到傾家蕩產;給陌生人帶路反而被拐賣到偏僻山村……諸如此類的事情難道還少嗎?
她憑什麼認為自己就可以成為僥倖的一員?憑什麼要獻出自己的愛心被別人踐踏?
那些人又憑什麼利用她的善心,那就不如就這麼當一個冷漠的人,不管發生什麼都冷眼旁觀好了。
只要不插手,就不會惹禍上身,就算真的做好了好事,收穫的不過也就只是別人不怎麼上心的感激,跟潛在的危險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吧?
只要當初她沒有相信那個小男孩的話,那她就不會被綁架,就不會差點被猥|褻,就不會留下陰影;只要她此前沒有選擇相信六仔的話,聽從強哥的勸告,她的腿現在就還好好的。
明明只要冷眼旁觀就好了。
姜尤合上雙眼,腦海中猛地閃現一雙充滿期待渴望被救的眼睛,那是……
她立即睜開雙眼,抬起指縫裡還殘存著紅褐色血跡的手捂住雙眼。
不要看我……我幫不了你,不要再求我救你,我救不了你,我不想再當什麼好人了。
有人推門進來,姜尤連一個眼神也沒分過去,但是她聽得到進來的是三個人。
強哥的聲音響起,「阿尤,我把六仔跟六仔他媽帶來了。一定要讓他們給你一個交代才行,你放心,你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