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再喚了她一聲。
“我在,嘉陽。”輕柔平淡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陳嘉陽才發現自己比想象中還要想她,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邊,緊緊地抱著她,訴說他的愧疚、他的後悔和痛苦。
“安然,你……最近還好嗎?”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只能說出這樣了無新意又蒼白無力的一句話。
“挺好的。”除了這三個字,安然想不出更好的回答了。
“安然,我……”陳嘉陽還沒說完的話,就被安然打斷了,“嘉陽,那件事我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你知道的。”
“我知道,安然。我不求你馬上原諒我,可是,我會改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陳嘉陽的語氣帶著誠懇,還有著絲絲的哀求。
安然嘆息了一聲,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嘉陽,好好打理事務所吧,還有,不要再去找梓霏了。”
“安然……”又是一聲低聲輕喃。
“一切等我回國再說,好嗎?”
“好,我等你。”陳嘉陽似乎聽出安然語氣中的鬆動,彷彿看到了點點希望,他馬上就答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有點雀躍。只是他說完這四個字,就馬上掛了電話,似乎是害怕安然的拒絕。
安然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腦海裡回想的是陳嘉陽說的我等你。五年前,這三個字讓她不顧一切地去到他的身邊,五年後,同樣的三個字,卻讓她感覺到無奈蒼涼,物是人非。
“女孩子,其實可以哭得大方點的。”唐奕凡的聲音打斷了安然的回憶。安然抬起手往臉上一抹,才發現,原來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
安然正尷尬地想說點什麼,卻聽到唐奕凡帶著笑意的聲音,“只要你不要把我的車給淹了就行。”
安然不禁輕笑出聲,剛才的傷感煩惱似乎也隨之消失。可是當她靜下來之後,卻不得不懊惱,似乎每次她有狀況的時候,唐奕凡都會看到。這多多少少讓她有絲尷尬和苦惱。
他只是淡淡地笑著繼續開車,可是那笑容背後卻掩蓋起他內心的翻湧。他發現,自己似乎很不喜歡看到她哭的樣子,那個梨渦淺笑的表情才是真正適合她的。
後來周梓霏有問過安然那天到底跟陳嘉陽都談了些什麼,為什麼掛掉電話之後,陳嘉陽像瞬間充滿活力,眼神也不再萎靡,變化如此之快,讓她摸不著頭腦。
安然把那些話告訴了周梓霏,周梓霏一驚,問安然,你該不會是心軟了吧?為什麼要跟他說回國再談。
安然笑了,笑得蒼涼,說,“梓霏,我並不打算以畢業就回國,想在英國多待兩年。嘉陽的性格我們都瞭解,三年的孤獨等待如何跟外面的花花世界相比。三年是很長的時間,足夠他忘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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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課之後,安然和班上的同學也開始慢慢認識。但是因為這個學期很多課都是公共課,都是幾個專業的人一起上,所以她和大家多數也只是點頭之交。
只是有幾個因為是同一個討論小組的原因算是比較熟悉。雖然安然的生性淡漠,但是也不會讓人覺得難相處,只是給人的感覺是,淡淡的。
三個月過去了,安然發現了不少老鄉,有同是北京的,也有是那個南方城市的。這多少讓安然感覺到親切,有時和他們聊著北京的點滴,聊著那個又溼又熱的南方城市,安然就覺得她很想家了。
想起幾個星期前給母親打過電話之後,就沒再打過電話給她了,心裡不安,就撥了電話給母親。
母親的聲音依然溫柔,依然細心地叮囑她注意身體,可是當安然問起她父親的近況時,母親的言辭閃爍,讓安然不禁擔憂了起來。掛掉了母親的電話,她想來想去,還是給父親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