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司辰從書案上取了一張大大的宣紙,鋪在眼前,又將小豪潤了又潤,思量一番,在宣紙上細筆勾勒起來。
飛葉不敢上前打擾,只是靜靜的立在一旁。
他知主子最喜水墨丹青,每逢勾勒人物,必先畫眉眼。
果然,那筆下的精準,在宣紙上肆意遊走,如行雲流水一般,片刻,一眉清目朗,眸光靈動雀躍的女子的微側臉浮上畫面。
飛葉覺得自己又猜對了,只在那雙眉眼出來時,他便已認出是誰。
正如那晚他的主子所說,這世間,除了她,還會有哪個女子能有這樣一雙明亮、清秀卻靈動無比的眼睛?
畫上的東極夫人身著淡雅錦裝,一雙纖小的手握著琴譜,微微低垂著雙眸,正在認真的看著那張琴譜。
飛葉的身子突然動了一下,吃驚的抬頭,望著北冥司辰。可是,他的主子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舉動,整個人好似沉浸在畫裡。
在東極夫人的旁邊,還留有很大一片“空地”,北冥司辰猶豫了一番,直到水墨滴到紙上,他也沒有動筆。
飛葉怔怔,一會兒看他的主子,一會兒又瞧那張畫。到最後,他忍不住問道:“主子,您為何不繼續?”
他想說,為何不把您自己也畫上。
北冥司辰聽後,握筆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良久,他終於放下毛筆,“收了吧。”
飛葉聽命,將文房器具一併規整完畢,放進箱子。待他剛要碰觸那副畫時,北冥司辰條件反射似的將手按在了上面。
飛葉愣了一下,而後低頭道:“主子恕罪。”
北冥司辰並未理會,他的雙眼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那張臉,那張精緻絕美的小臉兒,彷彿虛無縹緲,又彷彿近在眼前。
天色更暗了,漸漸進入深夜,北冥司辰在長長的舒了口氣之後,將那副丹青收了起來,放進胸口布籠中。
“孤明日要走的事,與安尊王說了嗎?”北冥司辰問飛葉。
飛葉的眼睛這才離開他家主子的胸口,他覺得主子把丹青放在那個地方,十分不安全。無論被誰發現,那都是,都是,一場災難。
先別說東宮裡的太子妃以及眾姬妾會大亂,這要是被安尊王府裡的某個人看到,那東極夫人,恐怕……
“孤問你話呢!你聾了麼?”北冥司辰見飛葉眉頭緊皺,面色開始不悅。
“哦!”飛葉終於出了聲,“主子恕罪!……安尊王殿下已知您明日要離去的事,安尊王殿下說,明日他會親自送您出城。”
北冥司辰點點頭,命飛葉下去休息。飛葉剛走出門檻,只聽北冥司辰道:“你放心,孤會把這副丹青永遠的藏起來,不會讓任何人看到。”
飛葉猛的回頭,望了北冥司辰一眼,隨即乾澀的笑著離去。
…………………分割線………………
此刻還未入眠的,不止北冥司辰一個。
在偌大的重華殿,北冥即墨同樣未眠。
今日一整天,他做了兩件事。頭一件,便是派人悄悄的打探樂來兮的訊息,聽到她很是開心的與南榮富嫻玩了一天,便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不由得笑出聲來。
第二件事,便是關於樂來兮等人在浮雲山附近遇刺的事。
早上炙烈來報,暗門裡的人已查出了一些眉目,說晚上便會有訊息。
聽到這個訊息,北冥即墨更加不能入睡,一直等到現在。
突然進來一陣涼風來襲,吹的紗簾飄飛四起,北冥即墨知他等待的終於來了,忙起身,離開了軟榻。
炙烈走了進來,剛要行禮,被北冥即墨立刻攔住,“快說。”
“殿下,暗門的人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從現場突現的一封血書來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