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等京雲少爺,如果讓她失望,她的病很可能發作。我看她剛才很激動,想必是等了很久了……而這段日子京雲少爺不在府上,青寰小姐的病一旦發作,無人制止得了她。”
“原來是這樣。”輕雪站在暗處,看著那個裹一身雪白褻衣的女子已披頭散髮趴在門扉上淒厲的叫喊,旁邊的丫鬟攔也攔不住。
“京云為什麼還不來看我?他是不是忘記我了?啊,你們給我走開!”
“京雲平日是如何安撫她的?”
“吹簫給她聽,她喜歡聽京雲少爺吹簫。”
“剛才那首曲子嗎?”
“嗯。”
輕雪淡淡笑開,讓善音去院牆花窗那接過門裡丫鬟手中的那管小苦竹排簫,貼在唇邊,吹出清脆飄逸之音。
風透湘簾花滿庭,庭前春色自多情。閒苔院落門空掩,斜日欄杆人自憑。
這個女子剛才吹的是這一曲吧。
“二夫人,原來你懂音聲。”旁邊的善音嚇了一跳。
而門內的女子,也果然漸漸安靜下來,不再使勁拍打門扉和撕咬旁邊的丫鬟,對月色下的她大叫:“京雲,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她繼續吹,邊吹邊向女子走近,將柔和的臉蛋暴露在銀白色月光下,“是啊,我來了。”卻陡然將雲袖在女子眼前輕輕一揮,嗓音異常的柔曼清和:“青寰,夜深了,歇息吧。”
女子一聲沒吭,長長的睫毛一閉,身子果然軟軟倒了下去。
“三小姐!”
“沒事的,她只是在睡覺。”她收起苦竹簫,囑咐那兩個被抓得一臉是血的小丫頭:“給她食些酸棗仁,或用靈芝煎水服下,先讓她安安神。”
“二夫人,你剛才對三小姐使了什麼邪術?”善音和兩個丫頭不太敢信她,沒有動,“你剛才對三小姐……”指指她的袖子。
“哦。”輕雪不以為然一笑,捋了捋她寬大的袖子,“這個沒問題,關鍵是剛才吹簫的時候,我對她使了一點催眠術。”
“那為什麼我們聽著沒有問題?”
“因為你們沒有用心聽。”她眼角帶笑,瞧那睡過去的青寰一眼,輕步走出去。看來這個三小姐還是有救的,至少在瘋亂的時候她還聽得懂音律。不然,她還真沒辦法讓她安靜。
擎蒼教給她的魔音分為鎩羽、風汶、安眠三種,鎩羽就是直接用聲音殺人,一根琴絃,亂舞噬心魔音讓人肝腦塗地,由於她無內力,所以並做不到這一點。風汶則是以聲傳神,支使飛禽走獸,以造詣程度來分其危險性。白日的蜂,她用心咒即可讓其到處飛舞;安眠,顧名思義便是用自己的節奏來吹奏曲子,達到催眠效果。
雲淺和她,都是初級。
走在光鑑照人的青石路上,她回頭望了一眼“鳳舞府”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想起代嫁那日見到的公公。
剛才善音說的老鳳主想必就是她在廣德樓裡看到的那位剪窗紙老人了,一身素,瘦得只剩皮包骨頭。安安靜靜的剪紙,人生仿若只剩風燭殘年。
他一直不說話,在她這個新婦給他行拜禮時也不動。直到她走上前給他奉茶,他才陡然有了反應,卻是一把將茶杯打翻,異常陰鷙盯著她。
“滾!”這是凌柄如對她說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字。
忘不掉這一幕,是因為老人那一眼給了她太深的記憶。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不該有那般陰鷙的目光的,不說與他剪紙的氣勢極為不搭,就說他對她那種莫名的厭惡。
她想,這龍飛鳳舞的三個字該是出自這老者之手,出自他年輕時的歲月。
稍後,她攬衣回了文殊蘭,卻看到大夫人正坐在坐榻上喝茶。
“我過來是想與你商量一件事。”她將茶杯放下,高傲看著站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