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素手,遮住睿淵眼睛以下的臉,緊緊盯著那雙靈動瞳仁,“十二年前,你來過這裡嗎?”
“你看我剛才的反應就知道我有沒有來過這裡,十二年前我才九歲,住在深宮內院,天天被母妃逼著上敬書房,根本沒機會出宮。”睿淵眨眨眼睛,任她遮住他的臉,“師父你問這個幹什麼,是不是讓我的這雙眼睛給迷上了?”
“那你可有兄弟來過這裡?”她隱約記得,有人稱呼那個被刺傷雙眼的男子為‘公子爺’。
“這個徒兒不知道,因為平日不太與這幾位王兄親近。”睿淵毅然道,笑起來:“原來師父來這不是尋什麼夜草,而是盼情郎來了,難怪剛才一點也不怕那黃眼貓頭鷹。師父,你給徒兒繪繪那男子的樣子,說不定能給你找出是我哪位王兄曾英雄救美。”
他的樣子?
她的腦海只閃過一道站在雨裡的背影,以及一雙流血的眼睛,“我記不清他長什麼樣了,那年我才五歲。”
“哈,原來徒兒比師父還大四歲呢!”睿淵笑得更歡,少年瞳仁靈動,尚餘孤瘦雪霜姿,“五歲的你能記住有這樣一個人,說明這個人當時帶給了你很大的觸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難忘?”
“當時我站在他後面,他回頭看我,突然一把長劍朝他的雙眸刺過來……”她只記得這個血淋淋的片段,不記得他為什麼回頭看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站在他身後。
“噢。”睿淵怪怪的叫了聲,突然傾顏過來,“看來師父還是讓徒兒這雙眼睛給迷上了,你早說嘛,何必拐彎抹角……你瞧,是不是這樣?”他陡然將雙眸調皮的眨了眨,而後驟然冷下來,換上與他的年歲格格不入的孤傲冷漠,靜靜盯著近在咫尺的她,
她被嚇了一跳,一把推開這個界於少年與男人之間的男子,“別玩了,我們回去。”
“師父,我這樣是不是特像一個人?”睿淵抓住她的袖子,不讓她走,“外面有眼睛閃著幽光的夜貓,我們還是不要出去了,坐在這裡多好。”
“那你一個人坐這裡!”她懶得理他,一把甩開這個男子的手,大步走出去。睿淵這傢伙現在在言語上越來越放肆了!
而後坐上坐轎,匆匆回了凌府。
御敕府,有人坐在她的桌前翻閱她的琴譜。
“爺,你怎麼來了?”穿了鬆軟舒適的白色褻衣,墨髮披肩,長指在翻閱那冊子,雙眉齊攏。他在看她的琴譜。
“唔。”他將手中的琴譜靜靜闔上,看著她:“你的簫吹的不錯,想必琴技也差不到哪去。我今夜想聽聽你彈琴。”
只見臨水陽臺處,早已擺好一柄千年紫檀綠倚琴,琴尾處有兩隻鳳頭燕雙宿雙棲。
“妾身不會彈琴。”這句話她早在他京城的別莊說過了!
他起身,穩步踱到涼臺處,悠閒的欣賞外面的夜色,沒有絲毫退步的意思。
她眉心折起淺淺的痕,掩住,坐到琴架前,玉指一撥,第一個指法就敗了。
他沒有出聲斥責,也沒有回頭。
她息音,再重新開始。
“好了。”他終於出聲,打住她的破碎琴聲,“你連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輕雪的指尖正疼得厲害,突聽他這樣一說,立即冷道:“妾身不敢跟任何人比。”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眉峰微皺,道:“這本《有鳳來儀》不僅僅是本琴譜,更是一本內功心法,其中七音五律,七十二指法皆被打亂,是以心法成譜,如果你想彈,必須先懂些內力,並且需要人親手教。不然……”
他回過頭來,靜靜望著她:“你會將你體內的脈息弄亂,重則脈斷斃命。”
她心頭重重一跳,知他說的是實話。這本琴譜是擎蒼留給她的,讓她替他保管起來,可以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