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石土鬆動,長劍開始下滑,長風抱著她想往上縱身躍起,卻是內力不支,素衣交纏往下墜去。他們的底下,是洶湧翻滾的濁波。
“輕雪,對不起。”長風唇角帶血抱緊她,用他微薄的內力支撐兩人墜得慢一些,一臉心疼與愧疚,“我沒能保護你。”
她心中一慟,抱緊他,“長風,我們做對鬼夫妻。”
長風摟緊她,翩翩一笑,往底下撲去。兩個人,就像那日飛下大雁塔,素色衣袂翻掀,長髮交纏。
只是,岸上的鐵騎並不因此而停止追殺,而是翻身下馬,訓練有素的快速取出機括弓箭,扣動機括,射出的冷箭如雨點朝兩人撲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長風臉色大變,當萬箭飛來的那刻,突然將她翻在下面,用自己的身子護著她,撲進那洶湧的濁波里……
淮陽王帶著部下在身後靜靜看著,劍眉緊皺,臉色沉重。
當晚,御敕府的一片大喜紅紅得刺眼,作為新房的凌霄寒,園中那片百年竹突然開花,紫色的蕊瓣開了一園子,而後在新媳婦奉茶的早上,綠葉凋零,枝幹枯萎,全數死去。
五年後。
龍尊三分天下,鳳翥退守閩城、晉城,三王爺留守先皇賜他的富饒之鄉邑城,凌弈軒則佔據洛城、鳳城、宣城,及京城外的白湖、濟州,已是半壁江山收入囊中。
而這五年能小戰不斷,相安無事,是因凌弈軒自從大婚,便不再勇猛開疆拓土,而是養精蓄銳,以靜制動起來。他不動,鳳翥和三王爺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有暗暗觀望,繼續壯大自己的勢力。於是,如今的龍尊,已不再是國泰民安、河清海晏,而是倭寇盜賊四起,貧苦百姓起義,義軍再納於這三軍麾下,各自尋找遮陰樹。
加上五年前烏氏對龍尊的介入,已引起龍尊四周各小國的蠢蠢欲動,紛紛打起蠶食鯨吞龍尊的主意,頻繁侵犯龍尊邊防池城。關於這一點,駐守邊關多年的君聖劍將軍最瞭解。
不過,他現在守護的是凌家軍的邊城,不是鳳翥和三王爺的,也不是皇帝的。龍尊病入膏肓的皇帝,早在五年前,便是朝綱破裂,文武百官各自尋主奪天下,帝位形同虛設。這樣一國無主的情況下,各王劃疆自立,自守自攻,保住自己的疆土。
好在這五年並無大戰事,流離失所的百姓開始重建家園,自立獨佔大半江山的凌家軍為王,漸漸過上平和的日子。同樣的,龍尊的國都也稍稍恢復它的繁盛,有人發軍事財,有人成餓死骨,該怎樣過怎樣過。
此刻,京城西京霧柳街,風僢醫館。
來看病的人從館內排到了館外,又從館外的巷子排到了大街上。這些人一律衣著樸素,身子骨消瘦,面如菜色,一眼便知是窮苦人家。而後一眼掃到前面,只見醫館門口立著一個大大的招牌,上面龍飛鳳舞幾個寫著“虛竹日,免費診脈送藥”。
原來這家大醫館每月分虛竹和傲梅兩日,虛竹主要針對貧苦百姓,沒銀子可以免費診脈、送藥,分文不取。至於傲梅嘛,則是接待特殊的客人,每月這日一般不開館。
“虛心竹有低頭葉,傲骨梅無仰面花”,便是這家醫館掛在門前的對聯子了。
“大夫,請問小女子得的是什麼病?”一襲淺黃色的緞簾子,遮住醫者的面容,每個病者將手腕伸進簾子即可,而後旁邊的藥童會帶著他們去領藥。只是,今日的大夫很是奇怪,診了半日也沒讓她去領藥,害得她一顆心吊得老高。因為往往診脈的時間越長,就表示情況越不樂觀。
緞簾子動了動,女子感覺那捏在她脈搏上的指頭移到了她的掌心,劃了劃。大夫似乎很喜歡她的手,一直在她的掌心線上劃線,指尖軟軟的,小小的,很像女子的手。
末了,終於遞出一份藥方出來,字型蒼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