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綦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朝前追了一步,張嘴喊了喊,卻沒發出聲音,終是扶著廊柱,靜靜目送她消失在轉角。她果然只是凌僢兒的孃親,而不是他的孃親。一個孃親,不會這樣一而再的拋棄她的兒子!
而這邊,輕雪已帶著僢兒走到了將軍府外的大街上。
這座邊城的人流量確實很大,走到哪都是人,走到哪都是人擠人,她給僢兒將帽兜摘了,抱著他在人群裡穿梭。好在她做了這一身打扮,才沒引起交易市場官兵的注意。
這一路,不斷有各國商賈攔住她兜售貨物,嘰哩哇啦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甚至有些經營私娼的人赤裸裸問她願不願意賣。她瞪了一眼,在人群裡艱難的擠著。
“孃親,那些姐姐為什麼都跪著?”等走到一隱秘處,僢兒指著某一處用木板隨意搭成的高臺道。
她拭了拭臉上的汗水,朝那方向望過去,見到三五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跪在那高臺上,長相衣著各不相同,每個人身上插著塊標明價碼的木牌。原來是沒有明文規定卻規行距步的人口買賣,一般來講,這些女子賣身都是自願,跟賣身葬父是一回事。
“別管,我們走我們的。”她不讓小傢伙去深究,繼續趕路。他們得趕在天黑前出城,可惱的是,這座高番城入口在南,出口在北,出城必須要穿過這個交易市集。
“我不要做私娼!”在她擠過去的瞬間,高臺上突然有個女子彈跳起來,卯足力撞開拿鞭子的人,直往臺下衝,“我沒有自願賣身,是你們逼我的,官兵大哥,救救我!”她朝遠處鎮守的官兵大喊,仰著脖子,露出那張被亂髮遮住的臉龐。而後被一鞭子抽開,滾回高臺中央,承受‘忽忽’抽來的
數鞭。
“善音?”輕雪暗吃一驚,朝前擠進幾步,確定臺上的女子是多年不見的善音後,連忙將僢兒放在地上,“僢兒,等在選裡!”而後突然飛身躍上那高臺,用長袖‘嗖’的捲住那大漢手中的馬鞭,冷道:“這個女子我要了,別打壞了!”
“我們不賣!”那漢子一把扯回被捲住的馬鞭,虎臂一揮,不客氣一鞭子朝輕雪抽來,“懂規矩的人都知道,看中貨物,就直接往後臺走,而不該插手我們管教之事!我看你是來找茬的吧!”
輕雪躍身避開,一把扯起一身是血倒在臺上的善音,對這邊大聲道:“這個女子剛才也說了,她並非自願賣身,而是被你們捉來賣作私娼,這樣強搶強賣不是同樣壞了規矩!”而後一腳踢向那大漢手腕,磕掉他手中的馬鞭,“原來這裡是黑娼!”
“主子,原來是你!”一臉是血的善音驚喜看著她,眸中熱淚盈眶,卻是突然驚叫道:“主子,你快走,他們這夥人你惹不得,快走!”
輕雪拎刀,一刀給她割斷繩索,大聲道:“不要擔心,那些官兵朝這邊湧過來了,他們會管制的。這些人是黑娼,總要忌憚幾分!我們性走!”
只是,她沒想到這些人並不忌憚,眼見官兵撥開人群朝這邊跑過來了,他們竟臉色不變分毫的將她圍了個嚴實,上下打量,冷道:“既然她要多管閒事,這次我們就算上她一份!”
說話間,手中的繩索疾風而出,一個套她的脖子,四個套她的四肢,轉眼間將她綁了個嚴實。而她,身子在觸到那些繩索後,四肢突然痠軟無力起來,眼眸一閉,瞬息昏死過去。
待醒來,她躺在一輛搖搖晃晃的馬車裡。
一隻繡花鞋將她的下巴勾起:“臭女人,你差點壞了我們大事!”
她抬眸,仰視著這雙繡花鞋的主人:“雲淺,原來是你!”五年不見,雲淺的臉一點沒變,清秀的臉,裂唇。只是那雙眸子,除了狠毒,再無其他。
自此她才明白,在雲淺被尹諾雨送給三王爺那刻起,雲淺就被抹去所有記憶,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