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世上再無孫思岌此人了。”
孫德隆露出哀傷的神色:“十七叔公竟然仙去多年,小時候他對我們兄弟最好,當年之事先曾祖也是一時氣過了頭,事後未嘗不暗生悔意,老人家臨終之前還唸叨十七叔公,謂之平生恨事之一也。”
孫思正鼻子一酸、眼眶一熱差點掉出眼淚,好在強自忍住。
陶勳在旁道:“往事已矣,想必思岌先生早已對當年之事釋懷,今天難得竟然巧遇孝晫兄,才將這段往事回想起來,呵呵,算來我們也算有緣人吶。”
孫德隆道:“原公子之言切中老夫之肺腑,孫公是我的長輩,禮不可廢,請上坐代十七叔公受我三拜。”
孫思正婉拒道:“我與思岌賢弟早年相交,知道他的性子,換作是他絕不會受員外大禮,只要知道孫家的心意就足矣。”
孫德隆倒也沒有堅持,又問道:“敢問孫公,先十七叔公歿於何處,可知埋骨何地?”
“肇慶石室山,然具體何處已不可尋,我因庶務繁忙多年未曾去祭掃過,慚愧,慚愧。”
孫德隆唏噓感嘆了一番後,吩咐家中管事準備上好筵席為四人接風洗塵。
乘著間隙,孫思正問他:“請問員外,德昌呢?”
孫德隆長嘆一口氣:“長兄不幸英年早逝。”
“他怎麼故去的?”
“說來話長,不敢汙孫公之耳。”
“無妨,無妨,我與思岌賢弟情逾手足,他家的事我亦很有興趣聽聽。”
“十七叔公可曾向孫公提到過我孫家與同城第五家的恩怨?”
“嗯,這個自然知道,當年他被趕出家門,也是因為誤交第五家的人為友,遭他們算計,差點害死你們兄弟,還被伯父誤認為背叛家族。”
“其實在一百年前,孫家和第五家的關係非常融洽,親如一家,兩家都是從北方遷來,相攜相助地在曲江城落地生根、開枝散葉。後來晚輩間因為一些小事上起紛爭而結怨,待到祖輩故去後子弟間就成了水火不容的仇家。”
“哈,小事何至結仇,我聽思岌賢弟說過,是為從湞水畔挖到的一尊紫檀木觀音蓮座立像的歸屬起了爭執,後來打了幾場各有死傷,彼時長輩礙在舊日的面子上還沒有徹底決裂,長輩一故去兩家就成為世仇。”
“呃,原來孫公已經知道。”孫德隆有點尷尬,輕咳一聲,繼續道:“世仇的根源就在這尊觀音像上,每隔五年兩家就要械鬥一場,勝者可供奉此尊觀音。”
丁柔插話道:“學生就不懂了,只不過一尊觀音像而已,兩家並非貧寒,大不了另一家出錢購買同樣的材料比照同樣的尺寸、式樣做一尊新的便是。”
“沐公子有所不知,這尊觀音不是凡物,誰家供奉則誰家家中人畜無病、諸事順利、人興財旺。”
“運勢由天,區區一座雕像麼……”
陶勳暗暗扯了妻子一把,向面露不快的孫德隆道:“沐兄素來不信神佛,失禮處請海涵。”
孫德隆面色轉霽,繼續道:“四十年前,正是兩家爭奪觀音像的時候,先兄是嫡宗長子,要帶隊出戰,結果不幸受傷當年便撒手人寰。”
孫思正恨恨地道:“每五年就要死傷人命,倒不知慈娘娘果真保佑孫家和第五家沒有。”慈娘娘是兩家人對觀音像的稱呼,他不知不覺間順嘴說出來。
陶勳見孫德隆臉色微變,忙道:“是否今年又是比鬥之期?剛才在街上與第五家的衝突也是緣於此故吧?”
“原公子所料不差,後天就是比斗的日子。”孫德隆壓住心頭不快,道:“我們兩家間的比鬥早有約定,不得請家族以外的人幫手,孫家已經連續兩次保住觀音像,但是今年卻情勢堪憂,蓋因第五家不知從哪裡蒐羅到七名江湖上的高手,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