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應道“你來南山之前,我便知曉蕭玄為了你中了禁術,我自有記憶開始,便沒見過蕭玄為何時多皺過一下眉,即便是跪在公子屋前替我求學,三天三夜眉頭也沒皺過一下,但那日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渾身上下到處都在滲血,面目猙獰,你可知那根本就不能說是隻單單是痛了,好在公子派人尋醫替他解術,而蕭玄剛平復下來,我又接到訊息,公子毒發讓我趕去南山,你又可知,公子的毒,是我花了所學之術,才穩了他這麼多年,他僅僅離開我月餘,就毒發了,那幾日,我根本就不能眠,每晚天黑,公子毒發便要吐血,你能想到那根本就不是簡單的吐血”
說到這他便停住了,我則沉浸在對自己深深地譴責之中,雖然幕離說的這些事,我已經是知曉了,但他再次提到的時候,我還是不禁顫抖了起來,並非是自責而情緒激動,而是害怕,若真是因為我,他們如今都不在了,我興許活著還不如死了,而且應該千刀萬剮凌遲才夠。
幕離以為我是冷了,還稍稍緩了緩腳下的步子,見我許久沒說話,還低頭看了我一眼,似在我面上發現了我的自責,又緩聲安慰我道“你呢,說不上哪裡好,也沒什麼不好,這世間能有多少女子像夜筠這般,比尋常的男子還要豪邁,膽小自然是人之常情,莫要太過自責了,我對你瞭解不多,但見你幾次,反而發現你比一般女子更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你這體質,定也受了不少苦”
我笑了笑,幕離此刻竟在為我說話,道“兒時我就覺得,定是我上輩子做了什麼事得罪了司命,這一世他才會想著法子讓我受難,但好在我出生還算好,孃親也疼我,除了能見到幾個不會說話的鬼魂,日日獨居在自己的別院之中,也沒受人欺負,那時候我就以為自己的一輩子,便只能在那院裡過了,直到師父將我帶出樂府,我才覺得人生開始不一樣了,在靈風山收到孃親的來信,她開始時不時提到女子當嫁這種話的時候,我才想過這個世間除了孃親和婧兒還有誰能容忍一個能見鬼的我一輩子”我定定看著幕離“那時候我遇見蕭玄,並不懂什麼是情愛,我這般對蕭玄,你可會怪我?”
幕離笑著搖搖頭“這反倒對他是件好事,蕭玄身上揹負的東西太多,他與你在一起,便要捨棄自己,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舍不下你又對不住自己的承諾,如此反倒一生都會過的不踏實,你們的錯過,只能說是命中註定了,只是如今他還無法放下而已”
落在西廂房門口,幕離恭敬將我放下,眼中的笑意微微斂了起來,道“蕭玄之事,忘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微微點頭,對他道“你與蕭玄也莫要耍脾氣了,你自己也清楚,這世間他應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幕離並未料到我會開導他,顯然是愣住了,緩神之後淡淡笑道“我終於知曉你身上那股摸不透的是什麼了”
我還等著他繼續往下說,只見他瀟灑轉身,後背著我揮揮手“早些歇息,我去找蕭玄喝兩杯”
看著這個和蕭玄相似的背影,心中不禁暖了起來。
一夜折騰,口中雖已經說了放下,心裡怎麼可能說放就放下了,獨自往院裡走,揉著額間,滿滿都是心事。
走著便撞進了一個冰涼的胸膛,抬眼便見到一雙滿是關切的目光,自然地衝他笑笑“怎麼還不睡”
師兄伸手將我攬在厚厚披風之中“你不回來,如何睡得著”又嘆了嘆氣道“我是不是錯了”
我疑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