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就是波濤洶湧,一個巨大水頭就能把我們的船掀翻,且不說我會不會功夫,光是落入水中,或是我們三個走散了,眼前一片白茫茫很難在找到對方,如此破陣就更加困難。
本是打算盤膝再試試自己的靈氣,蕭玄聲影微微傾斜而動,只聽見水面由遠及近似有船槳劃過水面的聲音,我們屏息靜氣看著前面迷茫的水霧,興許這裡還有旁人,興許這些人根本不能算是人,但卻是破陣的關鍵,來的是不是人,是善是惡我們都不知曉。
終於透著水面有影子慢慢穿透水面的霧氣,朝我們緩緩駛過來,穿上站立一人,腳下一方扁舟,船兒悠悠盪盪徐徐前行著,許久,才破開霧氣,看清了來人,若不是親眼所見,要不是夜筠和蕭玄都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還以為這只是我一人看花了眼。
船頭立著一位男子,白色錦緞,身影再煙雨朦朧中顯得分外悠然,在飄渺的水霧之中他雙手負於身後,微微仰頭,目光注視遠方,似在等待,又似在期盼,船上卻沒有人在划槳,與我們不同的是,他這般愜意,只是為了那份渾身散發著的悠閒,船兒隨波逐流,飄到哪,哪裡便是一個家的感覺。
白衣人眉目清秀,溫文爾雅,嘴角似有似無的一抹笑意,讓這清涼的雨幕之中的我們,看著似也感受到幾分愜意,那人怎麼會是師兄?
我本以為師兄此番前來是為了帶我們出去,或是恰好他也路過此處進了這個迷陣,雖說有幾分訝異,但終是欣喜甚多。
傾身上了甲板,微步上前,揮手示意他過來,怎麼知此時從那艘穿的船艙出來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師兄轉身暖春的笑意似要劈開這方清冷的水霧,伸出手牽過那女子纖細的手臂,小舟微晃,那女子羞澀低著頭,柔軟的身軀故作嬌作地貼到了師兄的身上,目光笑面盈盈卻欲拒還羞“殿下,你好壞,明知人家不會嫋水,還帶人家來此泛舟”
船兒緩行,逐漸落入眼簾,水中的波紋漸漸起伏不定,風雨落不盡地打在臉上,盈到嘴角的卻是淡淡苦澀,師兄那本是對我溫柔的目光竟也用在了旁人身上,眼底的暖光灼灼刺眼,好像在嘲笑著昨日的我們。
夜筠拼命拉著我前傾的身子,焦急地在我耳邊道“小姐,你莫要再往前了,外面風浪漸起,一會船搖晃,你會掉下去的”
而我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對神仙眷侶,他們衣袍隨風飛舞,印在心裡,卻出奇地平靜。
蕭玄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我身後,不知為何,因為頭頂的這把傘讓我心中騰昇起了一方溫暖。
“你還能清楚地看得出這之中的端倪麼?”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地自身後落在我耳朵裡。
是呀,箇中的端倪盡顯,我竟然被那一時的妒忌,迷了雙眼,如今我身上髮絲上的水順著鬢角低落在臉龐,而他們身上只是微風拂過,在他們身上並未有一絲的雨水淋過的痕跡,和我們好似不在一個空間裡。
而且師兄與那女子似乎從未見著我們這艘船,即便是師兄不想再認識我,他也不會連蕭玄和夜筠都不認識。
之後泛著圈圈點點的湖面,溼潤的雨霧漸漸散開,衣襟上已經溼了一片,伸出手,直著師兄的方向,輕淺苦笑道“我竟不知,師兄待人溫柔的時候是這樣子的”
蕭玄撐著傘的手微微用力,接著晃了晃紙傘,便收了起來,看著前方師兄的船慢慢消失“好在你看透地早,否則我們都要葬身在這苦水之中”
“這水是苦的嗎?”我詫異。
雨勢漸停,天邊出來一陣風,將水面上的水霧吹散開來,伴著溼潤的蘊氳,眼前一片豁然開朗,水天之間有一座落滿雪的高山,山勢巍峨,直至雲霄,夕陽照在白色的雪上,對映出金黃的光芒,晚霞的紅光燒滿了整座天際,暖光照在心間出奇地叫人安心。
蕭玄走在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