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盼望著能收到她的回信的。既見不成,有字跡聊慰思念也好。但卻每一次,都在信的最末尾,寫上:“勿念,勿回。”
勿回她是做到了,勿念,卻讓她怎能做到?
“小姐,這盒子……還是燒了吧?”初夏道。
“收好了,隨貼身的東西一併帶到宸王府去。”容菀汐道。
“啊?帶到宸王府去啊……這,這不好吧小姐?太危險了。”
“無妨,宸王不會有心思查我的東西,就算查到了也不會在意。”
這些書信如果放在家裡,一旦被有心之人翻出來,那才是禍起蕭牆。而毀掉……情還未盡,牽絆猶在,她為什麼要毀掉?那可是她最珍視的東西,她怎麼捨得?
容菀汐不知前路如何,不知道他們的情意還能延續多久、不知道是否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只是或散去、或永恆,那都是後話,不急著立刻剖斷。
這世上,除了下一刻要做的事情之外,沒有什麼是有定數的。世事無常、瞬息萬變,今日不知明日之事。未到現出結局的那一刻,誰也不能妄下定論。
太子府,後花園旁的一處小院落。
“姑娘,姑娘……太子殿下往這邊來了,奴婢聽著,是來咱們這兒呢……”丫鬟小桃一路小跑兒進了屋。
“來了,真的來了……”秦穎月心裡一喜道。
“是啊,奴婢聽到了殿下和小海的談話,絕對錯不了呢!說是……”小桃沒有轉述太子的話,而是道,“姑娘快打扮下吧,殿下很快就到了呢!”
因為太子殿下說的是——要不是老三非要和本宮搶人,本宮險些忘了還有秦穎月這號兒人,老三也忒小心眼兒了!
秦穎月念頭兒一轉,吩咐道:“把那件素白羅裙拿出來,快些。”
自己則去梳妝檯前,卸掉了滿頭的珠翠,把頭髮披散下來,青絲如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緩緩沉澱了情緒……鏡中,已經是一個滿眼哀婉、楚楚可憐的柔弱佳人。
忙換好了衣服,讓小桃將換下的錦裙收好,自己將梳妝檯上的釵環全部收起。梳妝檯上乾乾淨淨的,清素得很。
“月姑娘……太子殿下來了……”太子身邊的小廝張福海向屋內喊道。
說話間,太子已經走到了門口兒。
秦穎月輕移連蓮步,慢悠悠兒地到外屋門前迎了,屈膝施禮道:“妾身見過殿下。”
“嗯。”太子應了一聲,在圓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了。光是從聲音上,就能聽出頗有悶氣。
秦穎月示意小桃,小桃退下去,關上了房門。
太子悶悶不語,秦穎月也不說話,只是到太子身後去,輕輕給他揉捏著肩膀。
“行了……”半晌,太子拍了下她的手,道,“別按了。”
“妾身見殿下似是有些不悅,朝堂上的事情,妾身不懂,也只能以這些小心意來寬解殿下了。”秦穎月柔聲道。
她的聲音弱弱的,語氣中透著傷悲,太子聽著,倒是有些詫異。
如果沒記錯的話,秦穎月可不是這樣柔弱悲切,而是很嬌嗔的。
這才回身看向她。
見她一身素白、披散著如瀑般的長髮,那張生得明豔動人的嬌媚面龐,在這樣簡單的裝扮下,反而更顯出挑。竟有一種“我雖無心傾國、天下卻在裙下”之感。
女要俏、一身孝,這話倒是沒錯。看慣了那些打扮得炫目多彩的女子,偶爾一見這樣的人,忽覺眼前一亮。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身子不舒服嗎?”太子問道。
秦穎月微垂著首,搖搖頭,“沒有。”
“既不是病了,本宮怎麼覺得你與往日有些不同?”
“太子殿下說的往日,是多久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