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
木匣開啟,一排整齊的狹長香菸無聲陳列在眼前,有深色的紙皮、纖長的煙身。明明邪惡,卻帶著無比優雅的姿態,甚至有點像貴族一般的傲然身段,在夜色寂暗裡彷彿閃著幽幽的光。帶著罪孽的烙印,卻又讓人無法抗拒。
秦箏咬牙,從中拈出一根來。轉身去找打火機。
碧笙一見便嘶吼,“滾開,我不要你管!”
秦箏含住眼淚,親自叼了那細長的香菸,用火機點燃,然後顫抖著手指將香菸放進碧笙唇裡去。他已經顫抖疼痛得只能抱住自己的身子,連手都抽不出來,所以只能她來幫他……
碧笙叼著香菸,身子顫如枯葉。秦箏的指尖滑過他的嘴唇,那裡是冰塊一樣的寒涼。
秦箏含淚在他身邊坐下,與他並肩,一同倚靠著床腳。伸手將他抱進懷裡去。她的體溫也並不高,但是哪怕只有一點,她也想全都渡給他,讓他溫暖。
碧笙絕望地閉著眼睛,不肯看向秦箏。只能死命地吸著香菸,黑暗裡只有那一星紅火明明滅滅。就像希望,亮了又滅,滅了之後又再度頑強地亮起。
良久,碧笙的身子終於放鬆下來。他頹喪地將香菸從唇裡扯出來,遠遠地扔出去。低低垂下頭,不去望向秦箏,只是疲憊地推開她,“好了,你走吧。”
秦箏咬住唇,走過去將香菸捏起來走進衛生間去衝進馬桶裡去。這東西,決不能在家裡留下任何一點痕跡,更不能讓家裡其他人知道。
走回來,碧笙還保持著之前的坐姿,像是僵硬了一般。夜色吞湧,淹沒了他面上的表情,讓她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卻只覺距離他海角天涯。
秦箏咬牙,伸手去扶碧笙,“去睡一下。”
碧笙終於再也按捺不住,橫著揮舞胳膊一把推開秦箏。他的髮絲早已經在之前的掙扎裡被揉亂,黑瞳裡漾著瘋狂的光芒,剛剛恢復了的精神驀地全都爆發開,“秦箏我讓你出去,你聽沒聽見!滾出去——”
秦箏明明想笑,想告訴他其實自己現在一點都不怕他發脾氣,結果一張口,淚還是先滾了下來。熱熱地,灼疼了她自己的面頰。秦箏賭氣似的用力抹了一下眼淚,“我就不滾,你能拿我怎麼樣!秦碧笙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沒什麼受不了的!就算你這樣,我也不害怕!”
碧笙愣住,怔怔抬頭望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秦箏上來拗勁,突然轉身衝向那小匣子去,又拈起一根來,“不就是這東西嗎,有什麼!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抽,這樣你是不是就能心裡好過點?秦碧笙我告訴你,你趕不走我!”
碧笙豹子一樣猛地飛身撲了過來,一把將秦箏手裡的香菸奪走,一腳踢翻了地上的木匣!那些“珍貴”的香菸一根一根癱倒在地,凌亂枯敗,完全沒有一般吸麻的人對那東西的珍愛和小心翼翼。
碧笙抓住秦箏的手臂,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如果你敢碰那東西,我會殺了——我自己!”
秦箏本以為他說會殺了她,卻沒想到他那樣惡狠狠地說出的,竟然是殺了他自己!壓抑不住的眼淚終於跌落下來,秦箏咬住嘴唇讓自己不哭出聲來,深深吸氣轉頭回去望他,“人家開玩笑你也聽不出來啊?你幹嘛那麼嚇人啊?為什麼準你自己碰,卻不准我碰啊?”
碧笙深深吸氣,平復下情緒,這才說,“好了我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秦箏反倒一把扯住碧笙的胳膊,“我偏不走!你剛才說的,讓我不要跟唐唐睡,要我過來跟你睡……”說到後面,早已羞紅染滿頸子。
碧笙心尖漏跳了一拍,卻還是堅決掰開秦箏的手指,將手臂抽出來,“今晚我累了,對不起,你去客房睡吧。”
“我就不!”秦箏跟扭股糖似的偎進碧笙懷裡去,“我就不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