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犯錯,犯錯就得承認:“那條街上的百姓,挨家挨戶補償五百兩紋銀,這是朕的疏忽。”
葉思蕊在門口聽得一清二楚,也感到有點意外,祁修年那缺德孩子也知道自己辦事不妥了?不過她還是要感謝祁修年,如果不是他一道聖旨,她也無緣黏上席子恆。
祁修年又將葉思蕊叫進書房,把那張畫樣要給她:“看清楚這免罪金牌的樣式,限你三日之內把這丫頭給朕找來。”
葉思蕊下意識摸了摸脖頸,還真跟脖子上戴的一摸一樣:“您找她做啥啊,奴才直接把她咔嚓一刀,不得了?”
祁修年怔了怔,他似乎從未想到“殺人滅口以絕後患”的問題,但奴才幫主子保清白也在常理之中,他不由挑起眉:“你怎這般狠?那女子瘋了十幾年也夠慘的。”
葉思蕊乾咳一聲,裝模作樣地拿起畫樣看了看:“唉?……沒鑰匙嗎?”
“朕當初若想得那般周全也不必費神了……”祁修年將畫樣平鋪在桌面上:“朕當初設計的是一把死鎖,怕那丫頭瘋瘋癲癲的給取下來,所以能合不能開。”
“您,您還真是……別出心裁啊。”葉思蕊的心瞬間拔涼拔涼的,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腦袋掉了就能取了下來。
“所以把那瘋女弄進宮養著吧,反正空屋子多的是。”祁修年治理朝綱十年,即便邊疆動盪不安都未發愁過,可偏偏為這種事,頭疼心煩。他抿了口茶,自嘲一笑:“還有更巧的事呢,你記得朕曾提及的那位學子席子恆嗎?朕當年還將小瘋女推給他照顧,竟然一兩銀子都未給,呵呵。”
“主子難道感到內疚了?”
祁修年轉了轉眼珠子:“內疚談不上,只是覺得吧……有點強人所難了。”
從這一番談話中,葉思蕊對祁修年倒是小有改觀。他不想為自己當年錯誤旨意竭力開脫,而是想挽回。話說當皇上能做到他這份上也實屬不易了,大老爺們兒就該這樣,敢作敢當。
葉思蕊揚起頭想了想……既然祁修年有知錯要補救的念頭,要不,她也放他一馬得了,那一晚的事就當沒發生,否則顯得自己忒小家子氣了。
……
因這幾日忙乎殿試的事,祁修年壓了許多奏摺未審批,待批閱完奏摺已過了四更天。而小路子和葉思蕊就得在邊上陪著,小路子站在龍椅後哈氣連天,葉思蕊索性靠在牆壁上站著睡覺。
祁修年揉了揉痠疼的脖頸,一起身見天都快亮了,那他也不用睡了,因為沐浴更衣就得花去多半個時辰,何況五更天就該上早朝了。
小路子揉揉眼睛走上前:“主子睡會兒不?”
祁修年舒展舒展筋骨:“不睡了,找兩奴才給朕揉揉背。”
“是……請主子移駕靜馨池。”泡澡按摩的地方跟洗澡的地方是分開的,但其中有小門可以穿行透過,而皇上一般都在清華池洗澡。
祁修年應了聲,無意間看到小凳子歪倒在地呼呼大睡,他斜唇一笑,當皇上的都沒得睡,他倒挺自在:“叫醒小凳子,膽大包天的臭小子。”語必,祁修年由宮女攙扶著走出御書房。
小路子猛搖晃葉思蕊肩膀:“快起來小凳子,你小子怎一點當奴才的覺悟都沒有啊?快去靜馨池侍候主子更衣!”
“嗯……”葉思蕊七十二小時沒正經睡覺了,鐵人也扛不住啊。她如爛泥似的爬起身,也沒聽清楚地點,渾渾噩噩地走進清華池,但卻不見祁修年的鬼影子,清華池裡還黑乎乎的不見光亮,所以她身子一軟坐在池邊,兩眼一閉又睡著了。
祁修年不習慣由宮女侍奉沐浴,所以伺候他洗澡的全是太監,他此刻佇立靜馨池內,等了片刻卻不見有人上前侍候,索性自己褪去衣衫下了水。
他剛坐入水中閉目養神,只聽一牆之隔的清華池內發出“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