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圖的第一場冬雪,還沒有停止的趨勢,蘇安然坐在靠窗的桌子旁,看著窗戶稜上堆積的雪,三三兩兩的路人,以及偶然不急不慢駛過的車。
終於一輛車停在了THEONE咖啡屋前的不遠處,下車的是一個三十五左右的男子,中等個頭,有些瘦,圍著羊毛圍巾,他看了看周圍,然後往咖啡屋走來。
這人正是蘇安然之前聯絡的父親身前最信任的人——陳正,蘇安然口中的陳叔。
她直起身,確認了的確是那人。
等到風鈴聲響,那男子推門而入,撣了撣肩膀上的雪花,對著正在磨咖啡豆的王浮生揮了揮手,就像昨天才見面一般。
王浮生抬頭看他,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去二樓。
十一月末的冬天,西雅圖的人們似乎都很忙,好像要將工作趕在聖誕節前做完,所以顧客並不多。
蘇安然看見陳叔上了二樓,才從座位上離開,往二樓走去,王浮生隨後也跟了上來。
話題的一開始就直入主題,陳正接過王浮生遞來的咖啡道:“安然,你父母的遺產繼承人上都是你的名字,在華夏銀行的賬戶中有著讓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另外美國花旗銀行、瑞士銀行,都有你父親身前留下的股票,以及你外公留給你母親的珠寶。”
蘇安然握著咖啡杯,一臉的平靜,彷彿在聽最平常不過的訊息。
陳正見她不說話,想這小姑娘這幾天裡承受的打擊太大了,可能一時緩不過來,繼續道:“安然,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如今的事情,叔叔的難受不比你少,可是你還小,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你可以拿著父母的遺產,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城市活的很好。”
蘇安然抬起眼睛看了看他,然後搖了搖頭。蘇海明只要知道自己活著,就不會放過自己,她從重生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想過要過安穩的日子。
“陳叔,我想過一段時間回去。”蘇安然緩緩的說道,並沒有回應陳正剛剛提出的建議。
一邊捧著咖啡杯的王浮生,聽見她的話,倏地一下抬起頭,心想:她要走?
陳正也顯然沒有想到這點,他連喝了幾大口咖啡:“蘇海明以為你死了,屍體的事情我瞞過去了,你可以更名換姓的重新生活,西雅圖、紐約、巴黎、維也納……你想到哪裡……”
“陳叔,”蘇安然放下杯子,打斷了他的有些激動的話,“我為什麼要更名換姓?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我父母也沒有,憑什麼他們要死?憑什麼我要見不得天日的活著?!”她的情緒有些激動,但是很快就讓自己平復下來,蘇安然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簡單爽朗,可以將感情溢於言表那樣的活著。
陳正聽她這麼說,很能理解她的話,可是她還是個孩子,她還小,怎麼可能斗的過蘇海明他們。這個小姑娘就像他的半個女兒,如今她雙親去世,他更加希望她能平安的活著:“陳叔會為你父母報仇,你要好好的、平安的活著,這不僅是陳叔的希望,也是你父母的願望。”
蘇安然笑了笑,有些落寞有些悲涼:“陳叔,你是我父親身前最好的朋友,這個仇,我自己報,我只想請陳叔幫我。”
陳正嘆了口氣,突然覺得她的性子和那溫潤如玉的蘇竹卻不怎麼像了,她已經不再是個乖乖女,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卻也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理由來阻止她,然後點了點。“如今正是風口浪尖上,你先不要暴露自己,等到合適的時候再說。”
蘇安然也是這麼想的,她19歲進入大學的時候,第一次與堂姐蘇欣見面,然後成為最要好的閨蜜……離19歲那年的大學,她只有一年不到的時間,很緊迫,她要做的事情很多。
“陳叔,父母的賬戶我現在動不了,錢……”
陳正揮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並且從自己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