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會意,走上前去,拉開銀霜,低聲道:“你這是怎麼了?如今這個春燕可不再比往日,人家可是北承侯府的姨娘,面子大著呢。再說,大夫人對於她肚子裡的孩子十分看重,稍有什麼閃失,還不得追究你的過錯?再說,這有了身子的人經常喜怒無常,你就將就一些,順順她的意思罷。”
銀霜皺皺眉,雖說大夫人曾經吩咐過,要寸步不離守著春燕。但是像春燕這般喜怒無常的性子,如果真的動了氣的話,告到大夫人那裡,自己也是一個過錯。如果真的氣壞了身子,影響到肚子裡的胎兒的話,到那個時候,依大夫人那以凌厲的手段,還不知道要怎麼發落自己呢。
想到這,銀霜忙道:“姨娘先別生氣,我這就去大廚房看看酸梅湯熬好沒有。”說完快步走了。
待銀霜一離開,春燕馬上站起來道:“六小姐,我該怎麼辦?”
傅清玉忙把她扶坐下來:“春燕,你先別急,橫豎你現在有了孩子,大夫人都不敢把你怎麼樣,更不用說那些無足輕重的丫頭了。”
“可是……”春燕擔心的可不是這些,“月紅與銀霜那兩個丫頭明擺著是大夫人塞到我身邊來的,我的一言一行都在她們的監視之下。那萬一我生產那天,她們也這般寸步不離的話,那我的孩子豈不要被她們抱去了?”
如今的春燕完全是靠著這個孩子而活的,她肚子裡的孩子寄託了太多的期望,如果萬一孩子被別人搶走了,令她又回到那種仰人鼻息,還要處處遭受傅大小姐壓迫的日子,她寧可不活了。
“別急,事情還沒有糟到那種地步。”傅清玉寬慰道,“我正在想辦法,無論如何也得把那兩尊佛給送走。”
“小姐得快點想個辦法才是。”冬梅也有些急了,“我今天看月紅與銀霜那架式,好像吃定了春燕一般,想必是大夫人授了意的。照此下去,小姐之前花費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傅清玉冷笑道:“不會的,我絕不會讓大夫人的陰謀得逞的。”
她轉頭對春燕說道:“春燕姐姐,你先稍安勿躁,裝作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對於那兩名丫頭,可以指使她們的,就讓她們做去。我之前已經給二公子去過信了,如果事情順利的話,這三兩天內應該有迴音的。到時候我們再商量一個萬全之策,讓大夫人不敢鉗制於你。”
春燕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傅清玉卻不能放下心來。她不知道傅二公子究竟能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查到月紅與銀霜的短處,如若不然的話,那只有另想辦法了。
不過,像月紅與銀霜二人,原來是掌管庫房的。二人又是一副精明的樣子,不會傻到真的那麼清廉,不撈上一點好處吧?
雖然傅清玉進入傅府的時間不長,但私下裡也聽到下面的一些丫頭婆子嘴裡傳出一些閒言碎語,說是月紅與府裡的一個張姓小廝相好,自月紅掌管了庫房以後,那名張姓小廝突然手頭寬鬆了好多,去賭坊賭錢也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至於銀霜,聽說是家裡那個長年有肺癆的父親突然有錢治病了,還請的是京城裡最有名的一個大夫過來診治的。
雖說這些事情存在著捕風捉影的嫌疑在內,但是,鑑於月紅與銀霜的為人,再加上她們曾經掌管過庫房,這些事情不得不令人懷疑。
傅清玉笑了一笑,這些事情,在每個大戶人家裡必定會發生的,就看當事人運氣好不好了。不過,這一切,相信傅二公子會調查得清清楚楚的。
至於春燕那個潑皮哥哥李二,想必趙子宣那邊也快有訊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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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一個醉醺醺的人影搖搖晃晃地邁進了城南邊角的一個“吉祥”賭坊。
他叫做李二,是當地有名的潑皮,好賭成性,就連妻兒也差點被他典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