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晉說的確實是屁話,他當然知道重九沒這麼無聊,不過是貧嘴習慣了,又知道重九人雖冷,脾氣還算不錯,不會打他,偶爾放飛自我一下。
「這傷口有問題?」晏子晉上下打量一通,傷口的兩側的血液已經變成暗紅色,唯有中間顏色淡一點,不仔細看很難發覺。
重九將手套脫掉冷靜垃圾桶,抱臂靠在一側的牆上:「暫時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但是應該……」
「跟水有關。」重九話沒說完,晏子晉率先補上。
重九點頭。
晏子晉:「屍體內部被攪得一塌糊塗,原本我猜測會不會有精怪吃人之類的事情,不過吃人不至於攪成那樣,包餃子嗎?」
重九默然,他突然有些好奇晏子晉平時都是怎麼吃飯的。
晏子晉依舊自顧自道:「而且精怪拿能這麼簡單鑽進人的身體裡,除非是蟲子之類的,但眾所周知,蟲子的腦子不足以讓它們修成精怪,所以這種情況不在考慮範圍內。」
眼看著晏子晉要進入喋喋不休的狀態,他一想事情的時候有個毛病,非要把自己的想法說一遍,再自我否定,來來回回中在裡面尋找被他忽略的線索。
重九身上濕漉漉的有些難受,這一會兒在滿是冷氣的地下室,身上每一塊布料都涼的像冰,他本身體溫就低,這一會兒更像是個冰人,再待下去可能要成為冰雕。
他看了眼敞著的門,又看了看晏子晉,不知怎麼的想起前幾天在書店裡,晏子晉指控他見死不救那些話,難得良心發現地沒將他一個人扔在地下室。
重九雖然不懼冷,但晏子晉不行,地下室溫度極低,晏子晉現在這個狀態難保把自己凍死在這。
他走到臺子前,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後悔方才動作太快,應該晚點再扔手套,隨後捏著晏子晉的手腕放到白布上,語氣有些僵硬道:「蓋上。」
晏子晉還在嘟嘟囔囔個沒完,突然被重九壓住手,先是冰的渾身一哆嗦,而後下意識順著重九的話將屍體用白布蓋好。
直到一系列動作做完,重九鬆了手,晏子晉這才回過神,反手抓向重九收回去的手,皺著眉頭道:「我就說讓你先沖個澡,怎麼這麼冷?」
重九被晏子晉抓的一愣,用力將手抽了回來。
「抽什麼風。」重九特別後悔為什麼多管閒事,讓他直接凍死在這裡算了,「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得了什麼瘋病。」
晏子晉即便這樣都絲毫沒有覺悟,目光在重九身上游移了一圈。
「走,先去沖個澡換身衣服,別的事晚點再說。」他拉著重九的胳膊往外走,只是剛走了兩步便被重九甩開。
「你發什麼瘋。」重九拍著被抓皺了的衣袖,「吃錯藥了還是被惡鬼俯身了。」
晏子晉眉頭皺得很深,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好像重九真的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讓他擺出這樣痛心疾首的表情。
重九有些拿不準晏子晉到底什麼心理,即是弄不懂便不想多過糾纏,長腿一邁向外走去,路過晏子晉時不冷不淡的留了一句話:「你是不是忘了,我本就是陰鬼。」
直到重九走到桔梗花旁邊,才聽見樓下關門的聲音。
他腳步沒停,一步一步踏在臺階上。
最後一節臺階走完,晏子晉才加快腳步跟了上來,攬著重九的肩膀:「等一下,我先鎖門,這裡要是進了什麼阿貓阿狗凍死可就遭了。」
重九:「……」
貓這個字指著誰再明顯不過,他再一次後悔沒有讓晏子晉留在裡面,凍成阿貓阿狗。
一扇小小的門將裡外兩個世界隔離開,重新回到房間,重九原本黏膩的衣服更難受了,他黑著臉甩開肩膀上的手,想先回店裡換身衣服再說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