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鐵板上,飛濺了幾滴腥血,卻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那些前仆後繼倒下的戰士的……
見他栽倒在地,護在周身的下屬立刻圍上前來,扶起了他。
“殿下!撤吧!太危險了!再這樣下去,就要全軍覆沒了!現在衝出去,至少還能保全一些兵力!”
咬牙切齒地擰了擰眉頭,溫孤絕雖然暴躁易怒,卻不是意氣用事的人,心知大勢已去,再掙扎也不過是給人添笑料,只得恨恨地下了命令。
“撤!”
唯一的一次敗逃,這筆屈辱,他一定要從皇甫長安的身上討回來!
在痛暈過去的前一秒,溫孤絕惡狠狠地這樣想。
然而,他所預料不到的是,這場惡戰,也僅僅只是夜郎帝君凌虐他的開始,更精彩的好戲……永遠都在後面。
察覺到天啟的殘兵開始撤離,破雲鳴鈺不由抬眉問了一聲。
“他們開始撤了,要追嗎?”
“當然要,”勾了勾嘴角,皇甫長安露出了一個令所有副將都毛骨悚然的笑容,“除了溫孤絕,其他人一律殺無赦,誰都不許從孤王精心準備的這場地獄之宴中逃離!”
破雲鳴鈺跟著微微一笑,柔聲應了一句:“好。”
見破雲鳴鈺毫不猶豫地帶人追殺而上,眾副將才齊齊緩過神來,不免覺得帝君大大的絕殺令下得太過殘酷。
“陛下,這……窮寇莫追啊……”
不等他們說完,皇甫長安即便轉過頭來,漠然地打斷了他們的話。
“孤王也不想殺人,以後要是遇上了,能少交戰就自然就少交戰,但……唯獨這一戰,不能心慈手軟!”
因為,這是一場祭奠上了十萬多英靈的血戰!
皇甫長安要用它來震懾住天啟蠢蠢欲動的虎狼,即便不能逼退他們所有人的狂妄野心,但哪怕能折服一個主將,就是造福了數十萬的蒼生!她不會讓他們白白犧牲的,縱然他們是這場禍亂的罪魁禍首。
差不多過了三個多時辰,最後一名奔逃的天啟將領被射殺了在馬背之上,原先天蒼地闊的草地在戰火和鮮血的洗禮下,堆滿了焦爛的屍體,腥血的氣息裹著刺鼻的焦味,在原野之上隨著狂風一陣一陣地半空中呼嘯,宛如淒厲的悲鳴和哀悼。
面對著數十萬的亡靈,大概是連上天都忍不住生出了悲憫之心,陸陸續續地落起了雨來,澆滅了草地上撲哧搖曳的火苗,成片成片的血水從屍體上流淌而下,沖刷進了雨水之中,舉目而望,仿若一片血色的汪洋。
打著傘,皇甫長安靜靜地佇立在河岸邊,看著那滿目瘡痍的景象,並無半分戰勝的喜悅。
因為戰爭這種事情,是從來都沒有贏家的。
邊上,宮疏影橫著一張琴,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連續彈撥著一遍又一遍同樣的曲子,為逝者鎮魂,為亡者超度,為生者祈禱。
這一場伏擊之戰,夜郎軍隊以一萬不到的兵力,以一百不到的傷亡,全數殲滅了天啟的十多萬精兵鐵騎,在霎時間傳遍九州,震驚各國朝野!
天啟帝君盛怒,欲揮兵直指夜郎帝都,卻是被忌憚火器的朝臣紛紛上諫,給攔了下來,甚而放緩了爭霸天下的齒輪,轉而開始密謀起了夜郎的新型武器。
得到天啟慘敗的訊息,除天啟之外,九州其他各地則是士氣大振,紛紛重整軍隊,奔赴夜郎,表示願助夜郎一臂之力,粉碎天啟雄霸四方的野心!
看著天下形勢一片大好,差不多達到了那一仗的目的,皇甫長安的罪惡感隨之也減輕了許多。
只還是放心不下教父大人,加之天啟也僅僅只是暫時收回了利爪,並沒有徹底地偃旗息鼓,皇甫長安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想著能否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帶著三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