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一日未誅江湖便一日不得安寧。
“大膽狂徒!皇家威嚴豈容爾等胡亂置喙?!再不自行散去,休怪本將軍痛下殺手!”
同是習武之人,有些將領本身就出自各大門派,雖入朝為官但仍心懷感戴,因而若非是迫不得已,他們也不想與武林之人大打出手傷了和氣……只是眼下勸誡也用了,恐嚇也用了,這群人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但沒有人離開,反而越聚越多。
獨孤明日立於魔宮高處,提著眉梢淡淡地觀望了一圈,隨後暗中下令心腹將各個關卡的機關收起,坐等這群熱血沸騰怒火沖天的正義之師揮舞旗幟直搗黃龍!
呵,他不得志,所有人都別想好過。
南宮璃月在另一頭靜觀其變,暫時不準備插手,眼下尚且不能判斷事情到底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他沒必要花那些多餘的氣力……他答應出手相助,是為了從夜郎太子的身上獲得更大的利益,而不是為了給她陪葬。
“盟主,現在怎麼辦?”
人群之中,白瑛與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圍在一起商議對策,自從那日皇甫長安助他完成了玄天訣之後,每個人都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變化,不敢再小覷他半分!
白瑛沉思了一陣,看了看前方的場景,又抬頭望了眼山腰的明月,開口道。
“再等一等。”
“可是,再這麼拖下去始終不是個辦法……”藍郡衣覺得不妥,她對這個武林盟主無甚好感,反而更崇敬當初幫她報仇雪恨的折菊公子,因而時不時總要嗆上幾聲。
看到她,白瑛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跟眾人仔細交代了幾句便快速沒入了夜色。
“切……”藍郡衣見狀不由得面露鄙夷,當即諷刺道,“白盟主該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
話音未落,一枚枯葉驟然劃過她的額頭,斷然割下一縷青絲,鋒利得如同匕首。
藍郡衣猛然一震,不敢再有贅言……艹!好可怕的功力!
魔宮之內,一切事由早已準備妥當,萬事俱備,只欠……皓月當空!
千鏡雪衣端坐在高臺之上,皇甫長安冷冷立在一邊,不言不語面無表情,堪比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然而目光所到之處,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抬頭與之正視。
高臺之下挖了一個偌大的坑洞,坑裡堆滿了人,足足三千六百五十九個!然而在藥物的作用下,沒有人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氣氛安靜得可怕,只有燭火在撲哧撲哧跳動著,靜靜等候那慘絕人寰的……千人血祭!
大坑四周則堆滿了木材稻草,只消一眼便能想見,當火光被點燃的那一剎……會是怎樣壯觀慘烈的景象!
什麼叫火坑,這就是最慘無人道的大火坑!
莫說是一般人,就是一向冷血惡毒的魔宮之人見此場面也忍不住心驚膽寒……更可悲的是,哪怕他們只能算是幫兇,但所有這一切都是出自他們手中,因為……這些人如果不死,死的就會是他們!
這就是魔宮唯一的遊戲規則,也是最殘酷的生存法則。
制定這個法則的並不是臺上那個睥睨天下的男人,但他卻是貫徹這個法則最為霸道的一個!資深的宮人早在上一任宮主死後,就已經猜到了如今這樣的局面,只是他們不夠強大,所以只能一輩子匍匐在強者的腳下,任其差遣。
整個皇陵建在高山上,範圍極大極廣,因而就算那些武林人士突破重圍闖進來,也阻止不了這裡的殺戮。
皇甫長安涼涼地掃視全場,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倒是千鏡雪衣偶爾會投來幾眼,察看她的身體狀況……這時候的水麒麟是最為狂暴躁動的,難為皇甫長安能忍著不叫喚出聲。
只見得細密的汗水沾溼了她垂落而下的髮絲,在燭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微微的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