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眯成了一條隙縫“瞧瞧,小丫頭長得真可愛,不像我那幾個混小子,猴樣。”
冰涼的手觸到碗裡的炙熱,不自覺得慢慢喝了一小口,滾燙的粥順著喉嚨滑到心底,淺墨望著抱著夢漪輕輕搖晃的女子。這個自稱藍荷的婦人,一身半舊的淡綠碎花布裙洗的有些發白,一根木製的簪子把一頭長髮盤成婦人髻。爽朗的笑容,與簡陋的屋簷格格不入。
看著女子輕輕拍在夢漪後背的手,淺墨微怔,既而埋下頭慢慢的喝著粥。
突然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女子迎出門。隨著門的開啟,淺墨覺得整個房間都被黑影覆蓋了,仰頭,一個魁梧的男子就這麼無聲的站在那。昏暗的燭光讓淺墨看不清男子的臉,只覺得男子的眼睛像鷹,炯炯發亮,在暗黑的夜幕下靜靜的等待獵物的出現。
似乎發現了淺墨下意思的排斥,女子對著男子就是一陣嬌喝:“都是你五大三粗的,看把人家姑娘嚇的。”回頭一臉笑意的對著淺墨:“姑娘放寬心,這是我家相公。”
淺墨無可置疑的點點頭,淡淡地對女子說道:“把夢漪給我吧。”
女子有一瞬間的遲疑,然後笑得如吃了蜜般,把夢漪放回淺墨懷裡。“姑娘在此稍做歇息,我隨相公回屋片刻。”女子的聲音似乎永遠都充斥著滿滿的笑意。
淺墨緩緩頷首,便不再搭理,把關注的目光都放到了夢漪小小的圓臉上。
男子也不說話,徑直隨女子回了屋,裡屋傳來女子細細的聲音:“她隨相公來探親戚的,她相公先去了鎮上,便留她在我們家稍作歇息……”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融入風聲,只聽得到黑夜濃濃的倦意。
淺墨就這麼維持著一個姿勢,細細的聽著屋外冬末的寒風颳過空曠的田地的呼呼聲。
“淺墨兒。”似乎怕驚嚇了淺墨,莫離的聲音刻意放的輕柔。
抬頭看著莫離有些零亂的髮絲,深色的臉掩不住一絲疲勞。第一次淺墨感受到心裡一陣沉悶,彷彿隔著重物,不斷的擠壓,直至喘不過氣來。“莫離,看來我們——”
淺綠身影的再次出現,打斷了淺墨含在嘴裡的話。“回來啦,可讓你家夫人久等了。”
莫離的眼睛一亮,臉上染上一層喜悅,憨憨的看著淺墨,不好意思的傻笑:“淺墨兒,我,你,——久等了。”
看著女子一臉的戲謔,淺墨搖了搖頭,看著被人戲耍而不自知的莫離。
“多謝你的款待,我相公已經打點好一切,就此別過。”淺莫盈盈施禮。
女子似乎吃了一驚。慌忙上前扶住淺墨。“瞧你說的哪兒話,我可好久沒像今天這麼高興了,難得有人來。”
“淺墨兒,走吧。”莫離把淺墨胸前的白狐披風攏了攏,抱過夢漪,厚實滾燙的手掌緊緊包裹著柔弱無骨透著涼意的小手。
轉過身,淺墨緊隨莫離的步伐,跨出門前拋下一句話被風吹得模糊不清。
“路上小心——”女子的話猛然停住,笑容僵在臉上。
直到淺墨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寒風陣陣的夜裡,女子勉強擠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喃喃的重複著淺墨臨走前的風清雲淡的話語“後會有期。”
片刻後,細弱的燭光陡然失去了蹤影,破舊的房屋融入漆黑的夜色,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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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墨隨意的倚在船艙的中,看著夢漪昏睡的小臉。
“孃親。”夢漪揉了揉惺忪的眼,茫然的喚到。
淺墨還來不及反應,莫離壯碩的身體就擠了進來。“淺墨兒,她醒了。”一張大臉就湊到了夢漪的面前。
夢漪一驚,在淺墨以為她會嚎啕大哭時,小傢伙卻不怕生得伸出圓鼓鼓的手指在莫離的臉上一撮,“娘